而当时刑房的头目,不是别人,正是许兆元的伯父。
楚修辰赶到牢狱时,楚修礼身前盖着一块白布,血污透过白布印染醒目,早已没了气息。
他尚未懂事便失了父母,对父母的印象极其模糊,所有处事之道,都是兄长所传。
孑然一身的时候,他才十岁。
虽年幼,但他并非分不清是非对错之人,也知晓自己与薛家终究是有着说不清的纠结。——原来人命也能这般如草芥看待。
薛衍,亦或是薛家,欠他一条命。
两年后,楚修辰便走向了与双亲相同的道路。
纵使知晓文官安逸,武将则是在刀剑下搏命,他却毅然决然如此。
五年的时间,他早就能历练闯荡一番。
他的确是习武的料子,师傅们都夸赞他,日后定在父母之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年太后寿宴,第一次邀他入了宫。在官员和万明帝面前展露了一番。
银剑起舞,斩落斑驳花瓣。
人群中一人忽然启唇:“皇帝,你可知那舞剑的孩子是谁?”
姜湛看向万莹,猜测道:“儿臣猜,莫不是哪家的公子?”
她欣慰地闭上双眸:“这是景仪的孩子啊……如今都这般大了。她如今也该是很满意了。”
正是那一日,楚修辰一时名扬崇安,早就没落了名气的楚家这时也逐渐被人想起,原来那两位殉国的武将夫妻,还有一个这般端方有礼的儿子。
而那天,楚修辰却也注意到了诸多面孔中的一人。
她在同辈人里,容貌如那春日里百样的繁华,明艳动人。
她笑起来时,唇边还有两枚小小的酒窝。
她的两腮总是在有脾气时,鼓鼓囊囊的,娇而不妖,很是可爱。
公主正是花信年华,京中亦是有不少公子对她心动神驰,倾慕不已。
显然,他其实也难以遮掩自己的俗念。
他知晓,原来她正是皇后嫡出的五公主,喊薛衍舅舅。
再后来,他将他那一点点的心思收起,没再回应。
京中都称赞他是难得的不世之材,不娶妻妾,在疆场上骁勇善战,算无遗策,国而忘家。
随着他实权逐渐在握,自然也遭了朝中老臣的猜忌与质疑。他不过弱冠之年,便官至一品,如若万明帝对他持续施加倚重,日后便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自然,指的是薛氏一党,无不产生了极大的重荷。
楚修辰不愿累及姜知妤,她若是涉及在自己与母族之间,无疑只会成为两头讨苦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