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御医包扎完后,一旁的苏铭则有些难安,“李太医,将军可有碍?”
虽说这不足以致命,可毕竟哗哗流着的可是楚修辰身上的血。而这些时日,无论是佛香寺外、围场、又或是听将军后来轻描淡写说起的,曾在邕州为了解救公主与人搏斗,身负重伤。
这些无一不耗费心神与体力。
而先前郎中便嘱托了苏铭要格外注重楚修辰的身体,若是年轻时落下什么病症,老来便会苦不堪言。
身为武将,这是最不可避免的事,也是更要着重关注的事。
更不用说他这几日才从明州赶回,一路劳顿尚未整顿好,便又遭此祸端。
李太医微蹙眉头,捻着胡须思索了一阵,缓缓起身开口,“回将军,微臣在替将军处理伤口时,见将军近月来身上多处有伤,是该好好疗养……不过将军身体康健,平日又勤于习武带兵,多服些滋补的药也便能痊愈了。”
苏铭听闻,瞬间松了一口气。
李太医背着药箱离开后,楚修辰才故作轻松地打趣着:“不过只是小伤,你倒是要比没见过刀剑的女子还要担忧。”
苏铭撇撇嘴:“将军你不心疼自己,当然卑职得时刻注意着,您可是如今楚家上下唯一的倚靠了。”
楚修辰眸光如常,看不出什么波动,只是嘴角微微动了动。
“嗯,我知道。”
他整了整中衣,又将自己身上所束的发冠一点点取下。
既然是万明帝让他在此暂歇,如今殿外雨势又急,他正好可以在这时刻小憩片刻,待雨彻底停歇再出宫回府。
楚修辰今日起得甚早,只不过见一路姜知妤如此嗜睡,头倚靠在他肩上,他便也不好意思弯下脊背,只能继续打起精神。
就这么捱了一路。
如今他的确有些疲倦,因心口有伤,他动作轻缓着躺下,盖上寝宫里的软菱云衾。
“如今倒真来此……暂避风雨……”
苏铭听着楚修辰阖眼后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没听真切,又觉得或许是自己有些多虑。
他缓缓退出了寝殿。
·
偏殿内,姜知妤同样由着几个脸生的宫娥替她更衣梳洗。
适才情形有些混乱,姜知妤的手上还有衣裙上,都沾染上血迹。
宫娥替她梳头时,姜知妤仍旧有些没回过神,她心不在焉的情绪投映在菱花镜上,长而密的睫羽都不曾眨一下。
阴雨连绵,殿内烛火明灭,照得她的身影更加纤瘦。
姜知妤拾起一把木梳,在掌心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先前……也是在含光殿,楚修辰握着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那般郑重其事地告诉自己,他的本心究竟是如何。
姜知妤并不觉得这话能激得她立刻便将一件事想通透,可当楚修辰因她的缘故受了伤,她心底里还是有些隐隐作痛的酸楚。
风急忽起,她的宫装在长廊下被吹起裙摆,看着行色匆匆的苏铭端着汤药准备进殿,连忙叫住了他。
苏铭语气显得诚恳:“五公主,这是太医开下的药方,将军说他服完这帖,待雨势稍缓,便会起身离开含光殿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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