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非常罕见的,那位亚诺莱维涅皇家的一员,菲恩伯德王家的第一公主殿下,竟然在两位部下前发出了与优雅完全无缘的叹声,以至于两位翔士不由得同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听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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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保街中已经彻底陷入慌乱的某区域内,基于稍微喘口气的理由,突击舰「雷霆」的司技长与炮术士从人群的乱流中脱出后,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某间已经被破坏了一半以上的舞厅为休息场所,在此偶然相遇。
标志着翔士身份的头环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腰间的饰带也被扯掉了一半,甚至就连佩戴在左腕的终端手环上都还挂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奇妙纤维——虽然洛克现在看起来异常狼狈,不过从这位自称「刚过二十」的地缘之民眼中,却依旧能够看到那狂热的斗争心在不停闪烁。
「嘿嘿,克里帕斯,你干掉了几个?」洛克向年轻的同僚确认道。
「三个,你呢?」从外表上看,克里帕斯要稍微比司技长好一点。这位年轻的夏兰人舔着嘴唇,深蓝色的眼瞳中也燃烧着不输于地缘之民的热情。
「唉,老了,及不上你们年轻人呢,我只干掉了两个……」
虽然洛克确实是在叹息着,不过克里帕斯不知为何却能从他的语气中隐隐感觉到,这位司技长似乎一点也不为此遗憾。于是,他将自己的疑问付诸了言语。
「老了……司技长,我记得你不是『刚过二十』吗?」
「没错啊,所以如果是十年前的,我可是能空手打倒至少五个以上!」
从司技长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动摇的迹象,所以年轻的炮术士也差一点真的被唬住了。不过克里帕斯随即注意到了司技长那只犹在颤抖不已的左手,头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某种猜想,于是他向这位同僚慎重地确认道:「那个,你该不会是向那个人出手了吧?」
「诶?」洛克愣住了,然后谨慎地回答道:「你指的……是那个黑头发的家伙吗?」
在斗殴的一开始,表现得最热烈的是那位红发的少年研修生,并且那家伙也有着超乎一般人水准的强悍。在单独一人干掉了近二十个从士后,红发研修生中终于还是因力竭而被揍了好几下。这个时候为了保护同伴,那位之前一直处于被动防御中的黑发少年终于还是出手了。而就是从他正式参与的时刻起,这场原本局限于突击舰「雷霆」乘员间的斗殴开始被推向了失控的深渊。
现在,那个罪魁祸首的红发研修生不知所踪,而另一位犹如鬼神般的黑发少年周围则已经倒下了七八百个充满勇气的战士,并且这个数字还正在以飞快的速度递增中——更可怕的是,对方却看不出任何力竭的迹象,并且出手越来越恨辣了。
若说有人自始至终都在导引着这场混乱发展的话,那位黑发少年大概是当仁不让的人选。在场面彻底失控的现在,唯一有能力中止这场混乱的人,大概也只有那位如鬼神般的少年了吧?
「看起来你真的向他出手了啊……」
克里帕斯叹息着,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浓浓的同情之色。「这么说来,现在你的这只手应该处于某种酸麻异常、不能动弹的状态吧?」
「克里帕斯,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洛克越来越不安。那个时候,他只是趁着那个人背对自己的瞬间稍微偷袭了一拳而已,而结果就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巨大力量给反震了出去,直到现在他的左手都还处在炮术士所描述的那种状态中。
「不,事实上两年前的我也和你一样,那可真是一次让人难以忘怀的经验啊……」克里帕斯眯着眼睛,潜入了研修生时代的回忆中。
那个时候,也是类似这样群殴的场面。似乎是某位研修生激起了太多的民愤,所以在格斗实训中被同期生一致挑选为了陪练的对象。虽然身为上级生的克里帕斯确实尽到了制止下级生们暴行的责任,但在劝阻的过程中却「失手」误伤到了那位想拯救的对象。其结果则是,这位上级生在之后的三天时间中,为自己左手的麻痹状态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懊悔中——事实上直到现在,那段痛不欲生的时光依旧是克里帕斯心灵中少数无法抹去的伤痕之一。
「也就是说……」洛克的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
「嗯,虽然具体的麻痹时间会根据本人施加力量的多少而有所不同,不过据我所知,在那次事件中有人甚至花了三十天以上的时间才恢复过来。」
年轻的炮术士点点头,肯定了同僚的推测。
「靠!这么变态……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物啊?」洛克像是无法忍耐般的叫了出来。
「你还不知道吗?」
克里帕斯的视线移到了那在暴风雨中心肆意凌虐的身影上,以充满感慨的语气说道:「他就是十三根源氏族之一的海特兰德家的继承者,那位传说中同时得到大地与苍穹之爱宠的翼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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