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擦干净脸,宋壶深终于平静下来了。他的脸色没昨天那么吓人了,但总归还是不太好。
她问:“吃饭了么?”
他一声不吭,点头。
室内有暖气不冷,凝顾手袖也脏了,索性就把外套脱下来,“药呢?”
宋壶深看着她:“”
见他不说话,她又问了一句,“嗯?吃药了吗?”
他指了指她脱下的外套,“你嫌弃我。”
“”
凝顾随手把外套扔到沙发上,摊手,“嫌弃,怎么样?”
少年抿嘴,顿了顿,“挺好的。”
凝顾:“???”
宋壶深理所当然,“你从不嫌弃别人,但你嫌弃我,我是特别的。”
凝顾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过去,伸手覆到他额头上,又在自己额头试了试。
“奇怪,没道理的啊。”
“发烧不是烧得脑子吗?怎么脸被烧没了。”
“”
宋壶深挥开她的手,绷着脸,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凝顾也不在意房间多杵着一个人,自顾自地收拾东西,先是把要穿的衣服一股脑从衣柜拿出来,堆成一堆,把行李箱放一旁,挑挑拣拣地往里叠。
“你还没回答我。”
“你也没回我,我为什么要回答呢。”
“因为我耍赖,因为我不要脸。”
“”
凝顾嘴角挂着笑,“行,问吧。”
“去哪?为什么要去?”
是不想看见我吗?这句宋壶深没问。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壮人胆,凝顾总感觉没生病的宋壶深少了一分理直气壮,虽然都是追问,却少了咄咄逼人的语气。
看他莫名其妙不发脾气了,她又想逗逗他,“我去学校住宿。家里住着影响我学习。”
宋壶深屏息,心一紧,然后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怎么就影响学习了?以前怎么不说啊,膈应谁,谁影响学习啊?这不还是变相在说不想看见他嘛。
难过。
凝顾看他局促不安,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你想说什么?”
“我去住宿,你别去。”
凝顾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逗你的。我要去参加训练营,明天一早的飞机。”
他垂下眼睑,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又不知道要怎么问起。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有人对他问东问西,他肯定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