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顾小声嘀咕,辩驳:“谁让你拍掉了叉烧包。”
所以,昨晚那声让他辗转反侧,膈应到差点呼吸不了的“阿深”,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宋壶深突然觉得,早上因为这事发脾气的自己,真的是又傻叉又骚包的叉烧包。
搞清楚这个问题后,宋壶深突然说:“手给我。”
凝顾伸出手,手心手背翻了翻,“手干嘛。”
宋壶深很喜欢玩她的手。
她的手很好看,“春葱玉指如兰花”,指甲修的很齐整,显得指尖细润,重点是还很软。
宋壶深有意向的捏了捏无名指,问:“那个戒指呢。”
“什么戒指?”话音刚落,凝顾突然心领神会,“那天活动带的戒指?那是主办方送的,大家都有的,你没有吗?”
所以,那个戒指,跟那个阿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这样的解释,宋壶深仍然不满意。
他眉眼间好似聚起一方幽暗的深潭,看似好整以暇,一开口,大尾巴狼的尾巴却直接糊人脸上般,不留余地。
“那时候你为什么跟段堂深走?”
凝顾仰着头看着他,有些诧异他的直截了当。
目光半掩,随即,冷清的瞳孔注视着他,仿佛冷到透过一切,望进他的心里。
她说:“那你为什么让人在汐海给我下药?”
声音依然林籁泉韵,俩人相望,他然感觉冰从脚底开始灌满全身。
她知道了。
他几乎是带着报复心理,或者说玩弄的心思,甚至做这件事。当时,他还很期待,这个记忆中那么温柔却如此残忍待自己的人,她在自己亲她的时候清醒过来会如何自处?
虽然他从没想过遮掩什么,但她知道了,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提出来,像是要和自己对峙一般。
真心最难掩饰,他连呼吸都是冷的。
“我想见你,但是你不想见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见你?”
“我找了你很久,一直在找,找了八年,我一次都没找到过你。”
凝顾顿了顿,万端善感,“你听清楚,这八年里,我从来没有避开不见你。”
这话细听之下,竟有一番残忍的意味。
我从未躲避过你,那么你寻找八年,依然八年未见,只能说俩人没有见面的缘分。
好像电影的慢动作,他们陷入沉默,连呼吸都变得缓慢。
而他心里掀起百尺巨浪,面庞却冷静得像毫无波澜。
她说没有避开过自己。
好像有些东西触而即发。
男人尖锐的情绪被她抚平,却又好似肆意生长的藤蔓,横生枝节,新刺重新尖锐的将他的心房划破。
宋壶深:“所以,不是不喜欢我,对不对。”
没有人会是一直惶恐想要逃跑的小孩,成长的意义,就是让自己从自我内部中寻找答案,然后做正确的事情。所以,人才会需要一次又一次打碎自己,撕裂自己,推翻自己,然后拼凑,重组,自己变成自己的靠山。
凝顾用八年学会独立行走,不会再做那个惶恐的小孩。
她靠近他,依赖状,咽声,“那天我只是生气对不起。”
她生气,是因为宋壶深给了她一种不想善交的信号,所有生气失望之下的口不择言,其实还是后悔的。
宋壶深没有一丁点迟疑地,在黑暗中抱紧她,也在陷阱中继续引诱着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