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穿越了六年的光阴重演,在他面前。
沉静的双眸蛰伏在镜片后,傅司南视线深深如墨。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薄家附近的观景湖边。
站定在平静如镜面的湖水边,水手服百褶裙,秀发如云锦铺了满背,裙下双腿细而笔直,颜色白腻而惹目。
云何的夏,蝉在嘶鸣,夜如浓墨。
他凝着她,而女孩微侧首,恰也朝他望过来。
命运的棋子从此落进了围格内。
顾盼生辉,她的眼睛很美。
这是第一次见她时,他下意识的感觉。
避开视线,垂眸,见她穿着露趾的凉鞋,脚指涂了深红的颜色,白生生的微微翘着,像玫瑰花色的一柄钩子。
啪嗒。
他看见她手中拿着薄荷绿的铁质盒子,打开,拿起一颗糖,嘴唇咬住,继而望向他:“你也要薄荷糖吗?”
……
这是他与她的初见。
后来星光湖水与她入画,画家笔调极重,在那副画里,夜晚的湖如海洋般的梦幻滞重。
在海滩漫步,凌婳意识放空了,不甚经心地走着,无意转眸,忽而却瞥见了角落黑影,猝不及防,脚下恰好被砂石绊住,身体的惯性让她摔倒了。
好在足下便是沙滩细软,摔倒也并不怎么疼。于是她试着站起来——然而左踝骨一阵的抽疼,她立刻又坐了回去。
眉皱起,傅司南快步朝她走去,到她身边,俯身:“婳婳。”
“……”低了眉,想到今晚看到的场景,她没有理会他。
婳婳。
叫得这么自来熟。
谁知道他是不是经常这样叫女孩子啊。
叫她叫婳婳。
那是不是还经常叫诺诺,菲菲,娇娇?
……
她抿了唇。
对她的不理睬没有觉察,男人只是继续地去问,低声落在耳畔,悦耳沉磁:“能不能走路?”
没有回答他的话,凌婳动了动脚踝,传来撕裂的疼。
于是她有些闷闷地回答他:“我脚崴了。”
都是因为他。
一声不响站在那里,吓了她一跳。
却是倏而,在视野范围内,傅司南突然地卸了外套,递到她手,转身,下蹲,脊背面对她,温声落下:“上来。”
凌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