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雷说话声音轰鸣,周围树木沙沙作响,仿佛回应他的话一般,而其他六人也同时上前一步,一种肃杀之气瞬间蔓延开来。
“杀了我之后就会自杀吗?”
朱晨桓对这个说法倒是有点兴趣,他不怀疑郝天雷的话,三年游历,可不仅仅是偷鸡摸狗吃苦受累,他还从老猪那里学习到了很多的东西,其中一个便是识人话语是否谎言。
所以观其人,听其因,看其神,朱晨桓便能断定郝天雷此话为真,倘若自己身死,他们必定不会苟活。
只是,为什么呢?
“杀吾国太子殿下,罪大当诛,此乃刑法,不能不从。”郝天雷似乎知晓朱晨桓的疑问,继续说道:“而不杀太子,吾等兄弟冤屈无人可洗,众兄弟在天之灵,想必也不会瞑目。”
朱晨桓歪着脑袋看了看郝天雷,又看了看其他几个神情暴戾的人,疑惑道:“我怎么不记得杀过你的兄弟?”
郝天雷似是回忆,眼中杂色一一闪过,最后所有神色凝归一点,“狡兔死,走狗烹,刚刚安稳几年,我们的价值便彻底消失了……”
“太子殿下,可还记得宁康城之事!”
“宁康城?”朱晨桓神色一闪,两年前的记忆突然映入脑海中,那时他与老猪身无分文,只有一块玉佩,那是他们离开西疆前往南疆的第一个城市,也是自己亲手杀死府卫军的第一个城池。
“哦?你是宁康城守将王洪勒还是王洪勒的亲信?”
郝天雷蹲下身来,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壮的木棒,单手握住,便如同握住杀人长枪一般,一往无前气势顿时自他身上升腾而起。
而其他几人,也全部都跳下巨石断树,包围朱晨桓,防止朱晨桓从任何地方突围逃去。
“我们是王将军的手下将士,并非他亲信,但被你所杀的人中,却都是我的兄弟,更有一人是我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郝天雷跳下巨石,地面都震上一震,而他向前走动,每跨出一步,地面上便出现一个深约半尺的脚印,力能扛鼎,行走如山,大将风范是也。
朱晨桓半眯双眼看着郝天雷,右手从身后箭篓中取出一箭,然后他将闪烁寒光的箭尖一折,只听咔嚓一声,箭尖折断,旋即便见他将箭尖扔出,手上只有一根不长的细木棍。
“你可知本太子为何会杀他们?”朱晨桓沉声道。
“罪将听王将军说,和平年代,士兵太多威胁皇室统治,遂太子殿下以山贼为饵,调出宁康城兵士数百人,最终将其残杀,并诬陷我军,导致我军人人进入牢狱,受到苛责对待,如今经受牢狱之灾之人,竟伤亡近百人!要知道我们守城十年,也未曾有这样的损失!”
说到最后,郝天雷突然向前跃起,手中木棒直冲朱晨桓坐骑横扫而去,他这一击力拔山兮气盖世,只听耳边风声呼啸,眼看骏马就要被一击砸死。
朱晨桓双眼光芒一闪,他一手抱住马勃,身体向侧面倒去,与此同时手中折断的箭矢于右手旋转一周,最终直击郝天雷棍棒一点,旋即便听嘭的一声响,朱晨桓及骏马向一侧横飞出去,而郝天雷则是身体向后飞抛,最终重重的砸到了巨石上,才停了下来。
这一短暂接触,两人竟然平分秋色。
“郝将军!”
“将军”
其他六人见郝天雷被击飞,鲜血从口中吐出,原本稳固的队形稍显混乱。
“别管我,杀为兄弟们报仇更为妻儿的活命杀敌!”
郝天雷粗鲁的擦掉嘴角的鲜血,再次拿起棍棒,与其他六人同时向也是刚刚起身的朱晨桓再次攻击而去。
朱晨桓眼中也是有着些许的惊讶之色,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虽然这一击没有动用元气,但也不是谁都能接的下来,可眼前的独眼莽夫不仅接了下来,甚至还有余力一战。
只此一点,他便拥有为将之能!
“愚蠢!蠢不可及!”
朱晨桓大喝一声,双脚凌波飘渺,身体随风而动,整个人在六人联手之下,如闲庭漫步,只见他手中短细木棍在每个人背后轻轻一击,六人便相继如炮弹一般奔射远处,重重砸到古树之上,喷出一口鲜血,神色萎靡,眼看就知绝无再战之力。
而这时,郝天雷才再次携无穷冲势再次袭来,只是朱晨桓已吃过一次亏,又岂能与他再次硬碰硬。郝天雷本身灵敏度不及朱晨桓,只是力大无穷,所以在朱晨桓有意躲避下,郝天雷每个攻击都落不到实处,而朱晨桓的一个看似轻到不能再轻的攻击,却能令郝天雷步履愈发沉重,反应愈发迟钝。
“说你们愚蠢,都是在夸你们!你们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连我一个猪头都能明白的事情,你们怎会受到如此蒙蔽?”
朱晨桓一边躲避着郝天雷的攻击,消耗着郝天雷的体力,一边大声吼道:“天下太平?你们也敢说这话?你不知道,就在几日前,我还在北疆沧郦城,与那风云国大军大战了一场!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便把你真的扔到沧郦城,让你去看看它的城墙到底沾了几百万人的鲜血?让你去看看它的大地,到底接纳了多少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