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拒绝得很彻底。
松雨哪里会不懂他的心思,假意叹了口气:“哎,可是我妈一个人陪你锻炼也很累的。”
南烈问:“她和你说的?”
“没有!”她忙摇头否认,“是我心疼她。”
他沉默了几秒钟:“好。”
“嗯?”她看向他。
“你嫌烦的时候,你就说。”他的口气凶凶的,眼睛却红红的。
松雨故意摔开原本轻握住他的手,笑道:“是是是,到时候你可要乖一点,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摔个大马趴!”
南烈跟着笑了:“好,我会乖。”
之后,南烈复健的时候真的特别乖。松雨也越做越顺手,到后来,连原本不太放心的葛夏也放手让她辅助南烈复健了。
终于,南烈不再需要搀扶就能行走,只是睡觉时仍然会戴特定的矫正支具,据说会帮助延缓复发。
他也不需要葛夏再照顾他起夜,所以葛夏搬回了原本的保姆间,但她也没有和松雨在一起住多久,就又搬回了南烈的连通房,原因是南烈的右手做了矫正手术,尽管他说他用左手也可以自理,盥洗室的马桶也都是全自动的,但南锡民不放心,还是派了葛夏贴身照顾。
其实松雨也觉得这样安排更妥当些,正常人除非是左撇子,仅凭一只左手做事就很不方便何况南烈的左手还是这样的。她也知道南烈选择先做右手手术,是为了下学期开学后入校尽量不影响课业。他虽然双手俱残,但仍是右利手,那时即便左手还要动手术,也不影响他握笔。而现在这段时间他则勉强可以使左手,不至于在生活上完全依赖别人。
只是他的左手这段时间特别受累,因为右手不能动,所以写字画画都得靠左手外加嘴唇协作。刚开始他在松雨面前一边用左手指勾着笔、一边用嘴含着笔头时还感觉怪不好意思的,到后来也渐渐习惯了。
有一回松雨在画室看他画画,她甚至想也没想,就替他擦掉了因为含笔太久,嘴角淌出的口水。
她的举动太突然,南烈半点没准备,反应过来后立马向后躲了一下,眼睛瞪着她,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她也顾不上他的情绪,果断拿掉了他还叼在嘴里的笔,又用纸巾按了按他的唇道:“你画太久了,该休息下了。”
“以后不许擦。”南烈从画凳上站起,像只企鹅一般地走开,他的马蹄足虽然经过矫正,但由于原本的关节畸形太严重,走路还是左右摇摆。
他走得很慢,松雨毫不费力地把他拦住。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脾气,便也不太害怕他为这些小事“闹情绪”,看着他的眼嬉皮笑脸地哄道:“小阿烈害羞啦?”
他皱眉嘟哝道:“叫名字就叫名字,干嘛非得加个‘小‘……”
“这回就听你的,阿——烈——”松雨故意拖长音叫他的名字,打量着他的神情,跟着轻言细语道,“那你也不许动不动就生气,小孩子才动不动就生气呢!”
“我没有。”他认真否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