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雨接过,发现这已经不是原来的炭笔速写,而是一副水彩。
画面上方倒是比原来多画了一只手,正在给下面那只手涂抹薄荷膏,只是上方的那只手一看就是骨节分明、肌肉匀称,完全不是南烈的手。
她看向他:“这不是你。”
“是我期盼中的我,”南烈说,“我希望当时的画面是这样的。”
松雨摸了摸画中那只南烈所期待拥有的手,喉头哽咽。
“我勉强收下了。”过了好一会,她抱紧画框,轻道。
“嗯。”他点头。
“但是我印象中你的手不是这样。”松雨忍不住道,“你给我涂薄荷膏时,你的手甚至比现在更不灵活。阿烈,就算你在画里把自己画成另一个模样,我心里记得的,还是真实的那个你。”
“就……特别丑吧?”他的眼神闪烁。
“不好看,但是很温柔。”她坦率地说,“我当时就在想,这个男孩子好细心啊,连我妈妈都没发现我手上起了一个水泡呢。他自己那么不方便,还愿意给我涂药膏,我真的好感动。”
“你和我握手的时候,我摸到的。”他说。
“哦。”她说,“我想也是。”她笑笑,想起那天初见时的情景,心里暖意再次涌现……
寒假最后几天,松雨提出想带自己最要好的同窗好友于斯意来家里玩。因为下学期开学她们就要分开了。这也是她第一次提出带外人来南家做客。一方面她顾忌南家人特别是南烈的意愿,二则她本人其实也不太希望同学知道自己母亲是给人做保姆的。现在横竖是要转学,她也不怕因此传出些不好的话来。而且她只请了于斯意一个,那是她最好最信赖的朋友,两人连幼儿园和小学都是一起念的。
于斯意的家境也不太好,父母也是经常吵架,过得并不比松雨轻松。两人在一起时常互相倾诉苦恼,并没有隐瞒过彼此的家庭状况。
松雨找南烈商量可不可以请朋友过来玩,南烈只说:“我不露面可以吗?”
松雨知道他的脾气,自然不会勉强他。等于斯意到的那天,她提前和南烈说好时间,他也果然就待在自己房里,从头到尾没有走出来过。
松雨看着于斯意进门后四处乱飞的眼神,就不免联想到自己初来乍到时的情景,大概再怎么有心克制,也未必将表情管理得到位。她很能理解于斯意这样家境的女孩,“眼皮子浅”也不是她们的错,是成长的环境造就。她自己也做不到超然。
松雨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于斯意的情绪彻底放开了,对着松雨兴奋地嚷道:“松雨,你说这是保姆间?这比我家还大!”说着,她东摸摸、西摸摸,对每一处角落都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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