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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司令,俞营长此举虽属不轨,但也用不着如此震惊……”一位参谋忙劝道。

“你懂个屁!”极少辱骂部属的李宗仁,这时竟用那皮制马鞭指着那参谋骂了起来。“俞作柏前天虽违令伏击了粤军,但广西民众本来就痛恨那帮烧杀掳掠的广东佬,打一下也不要紧。而昨天他打的却是堂堂正正的马省长,马省长乃国内外知名人士,又是孙大总统亲自任命他为广西省长的,俞作柏此举,岂不与土匪无异,我李某人岂不成了土匪头,今后何以在广西做人!”

李宗仁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左右才知事态确是不同寻常,不由都埋怨起俞作柏来。李宗仁气得目眦尽裂,转而又大骂俞作柏:

“他妈的俞作柏,昨天你差点害死我,今天又在我脸上抹黑,你你你……你真不是人!”李宗仁骂过一阵之后,肚中怒气犹未尽散,却见李石愚差来向他察报情况的那军官仍立正站在旁边,等待他处置此事的命令,他一想滋事体重大,但又弄不清楚为何马君武省长坐船到达贵县,是马省长出巡各地,还是前往广州述职途经贵县?但不管怎样,既然俞作柏已经肇事,作为全军主将的李宗仁,他必须迅速赶到现场,尽可能妥善地处理好这一桩棘手的事件,否则他的名声便将扫地。李宗仁明白,陆荣廷之所以能独霸两广,那是因为他在护国讨袁之中捞到了一个好名声,陆荣廷之所以失败得这么快、这么惨,那是因为他反对孙中山,得了一个坏名声。这年头,虽然有枪便是草头王,但是没有一个好名声,也成不了大气候。“不患位之不尊,而患德之不崇。”李宗仁一向推崇这句古之名言。

“叭”地一声,李宗仁挥起马鞭,将他的坐骑打得飞奔,他随后急追奔马,嗖地一声,一个利索的体操跳越鞍马动作,两手往马臀上一按,身子便飞上马鞍,在臀部着鞍的同时,两腿将马肚子一磕,一紧缓绳,策马疾驰而去。那从贵县奉命专程前来报告情况的军官和李宗仁的数名卫士,也纷纷跨马,随李宗仁往贵县奔驰而去。

一支笔难说两处话,暂且放下李宗仁驰马往贵县不提,先说说马君武省长为何竟在贵县罗泊湾遭到俞作柏的袭击。

原来,当陈炯明密电粤军总指挥叶举把驻扎在南宁、桂平一带的粤军悉数开回广东时,散处广西各地的陆、谭旧部及各种名目的土匪打着广西自治军的白旗,以林俊廷、蒙仁潜等为首,见南宁空虚,遂乘机向南宁进逼,欲占据省城,自立为王,号令八桂。陈炯明命令粤军班师回粤时,曾任命刘震寰为广西善后督办,令其与粤军黄明堂部共守南宁。刘、黄所部,仅有几千人枪,且又是粤桂军中的杂牌部队,实力单薄,只蜗缩于南宁附近,不敢出击。南宁城外,枪炮连天,四处是自治军的白旗,南宁城内,人心惶惶,一夕数惊。省长马君武见南宁城防空虚,朝不保夕,一筹莫展,每日只是在家中坐着喝闷酒。他那位年青美貌多才多艺的爱妾文蟾,很是体谅他的苦衷,每日侍立左右,怀抱琵琶,抚琴低唱,以此消愁。这一日,马君武照例在后堂喝酒。他情绪沮丧,衣冠不整,左手支着下巴,用暗淡的目光盯着杯中之酒愣愣出神。孙中山大总统出巡南宁,说服陈炯明出兵北伐未果,他已看出孙、陈之间芥蒂之深已无法消除。而现在陈炯明不但不应允出兵北伐,且在广西尚动荡不宁之时,竟将粤军悉数调回广东,马君武预感到两广又将陷入分裂和战乱之中,孙中山先生领导的革命事业亦将面临深重之危机,他虽忠于孙中山先生,但系一无拳无勇之文人,报国无门,尽忠无路,眼见桑梓残破,父老遭灾,他受孙中山大总统之命,出任广西省长十个月,虽胸怀大志,却只是修了几公里的公路,也许,这便是他长桂十月的唯一硕果了。

“啦!我马君武生不逢时,满腹经纶,一腔热血,竟连个广西也治理不了!”

马君武一杯酒下肚,又是摇头,又是叹息。文蟾忙为他斟满酒,低声说道:

“先生,且听我唱一曲罢!”

文蟾把那纤纤玉指在弦上一拔,那琵琶声声,竟似漓江的潺潺流水,她低声唱了起来:

莫使舟行疾,骊歌唱未阑,留人千尺水,送我万重山,

倚竹思前路,停樽恋旧欢;漓江最高处,新月又成弯,

最古桂林郡,相思十二年;浮桥迷夜月,叠嶂认秋烟。

同访篱边菊,闲乘郭外船;为寻诸父老,把酒说民权。

文蟾婉转悠美的歌声,带着淡淡的哀愁,不但未使马者武那沉重忧愁的心绪平静下来,反而使他更感到压抑,仿佛文蟾那琵琶上的每一根琴弦,都揪着他那颗拳拳之心。文蟾唱的这支歌,乃是马君武十年前作的一首《别桂林》。那时,南北议和告成,南京政府撤销,马君武回到桂林,组织中国同盟会广西支部,然后他离开桂林乘船东下去上海,这首《别桂林》便是他在舟中时所作。此刻听到文蟾唱起,回忆往事,真是百感交集。他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尽,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慨叹道:

“把酒说民权,十年过去了,民众何权之有?!”

这时,门房来报:“军务科长黄旭初来见大人。”

“请他来吧!”马君武点头道。

门房把黄旭初引至堂中,马君武向黄旭初招手示意,请他入座。黄旭初中等身材,眉毛浓而短,一对微陷的眼窝中,藏着两只机敏的眼睛,他向马君武躬了躬身子,然后谨慎地在马君武对面的一张沙发上落座。

“省长,目下南宁防务空虚,恐难久持,应速采取应变之措施。”

马君武沉吟半晌,对黄旭初道:“旭初,你是管军事的,在广西也有多年,你对此有何良策?”

黄旭初悄悄看了马君武一眼,见容貌绝美的文蟾仍抱着琵琶侍立一旁,一种不祥之兆跳入黄旭初脑际,使他蓦地想起《霸王别姬》的古曲来。他是个精明而又性格内向之人,喜怒哀乐皆不形之于色,他知大势已去,马君武连同这短命的省政府很快要消逝。现在,他想得更多的是自己个人的出路,而不是这行将覆灭的省政府。他陆军大学毕业后,曾在马晓军模范营充当过营副,与黄绍竑、白崇禧、夏威等人共过事。他深知模范营人材济济,纪律好,战斗力强,在当今乱世之际,正是用武之时,而马晓军此时又在恩隆就任了马君武委任的田南警备军第五路司令,何不请他把部队开来南宁,自己也好有个依靠和退路。黄旭初便是怀着这种打算来见马君武的。

“省长,眼下南宁被围,守城部队兵力单薄,需得生力军前来方可解围。田南警备军第五路马晓军部之战斗力在原桂军中属上乘,何不将其调来拱卫省垣?”黄旭初向马君武建议道。

“好吧,你就以我的名义给马晓军发电,令其率部速来南宁。”马君武点头道。

黄旭初起身告辞,即去给马晓军发电报去了。过了几日,马晓军独自一人来了,他是到南宁来观看风向的,因为恩隆周围全是自治军,部队开拔不易,到了南宁,又被自治军围困,马晓军见形势险恶,又得知守南宁的刘震寰和黄明堂欲弃城退往广东去,他知自己在广西独力难存,便也想跟刘、黄去广东,因此,到南宁后,马晓军便急电尚在恩隆掌握部队的统领黄绍竑,火速率队开来南宁,他则留在南宁等候黄绍竑。

再说马君武省长见南宁局势恶化日胜一日,马晓军所部又不知何日才能开来,而守城的刘震寰、黄明堂部队已呈不稳之势,马君武深感自己对于广西局势已无回天之力,与其株守孤城待毙,不如将省府迁往梧州,背靠广东,尚可进退。因此便决计到梧州设立省长公署。为了不使南宁人心更趋动荡,马省长只以出巡为名,命卫队营长卢象荣备好电船数艘,暗载其眷属,省公署部分职员,带上库存的几万元现款,在卫队营的护卫下,沿邕江悄然东下,往梧州去了。黄旭初见马君武没有根基,广东方面人生地不熟,沿途安全又无保障,因而不愿随其东下,但又怕南宁城破之时被自治军囚杀,便在马君武离邕的当日,化装到一位朋友家中藏匿起来,以观时局之变。

却说马君武带着几艘电船,顺风顺水东下,一路又有卫队戒备,倒也平安无事。这一日傍晚,便抵达贵县县城。此时正值春夏之交,汛期未到,水小河浅,电船不能夜航,只好在县城下游约一里处的罗泊湾对岸河面停泊过夜。

暮色苍茫,烟霭迷蒙,江上寂寥,这一向被视作桂东南通衢大邑的贵县,宽阔的西江,却无舟揖,两岸人家,房屋残破,商旅绝迹,似乎只有几条惊惶的狗犬在寻觅食物,大军过后,一派劫后萧条而落寂的景象。卫队营长卢象荣站在船上观察良久,向马君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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