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0月1日,在这个举国同欢的日子,华国南方的一个小镇边上的小农场里,只见一排平房门前站着一个脸色沉着的高瘦青年,手里拿着一根水烟筒,烟丝已经点着,只是几次提起又放下,始终没有靠近唇边,他焦急的看着眼前的木门,似乎想要把它盯穿,里面传来已逐渐嘶哑的痛呼声,每每透到门外,都让他恨不得破门而入,只是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拥有强大的自控力,因此直到僵立了五六个小时后,一声宏亮的婴儿啼哭声才解除了他紧绷的状态。等接生婆打开门后,他疾步走到妻子面前,看到头发已被汗水浸透,脸色虽然苍白、疲惫却带着微笑的爱人,心口大石终于落下。
“这孩子都连续不停的哭了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大声,是不是太凶了?”温祁安接过接生婆洗干净包好的孩子,皱眉。
“嗨,你们后生不懂,孩子生出来哭得越大声,代表身体越棒。”接生婆取笑道。
“不行,我得给她取个安静点的名字,”温祁安矮身问妻子,“小玉,你说叫温静好不好,还是叫温柔?”
“就叫做温婉吧,希望我们的小婉儿温婉聪慧,顺顺遂遂。”林玉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这是她们期待已久的第一个孩子,以后将会在她们满溢的爱意中成长。
从此,温家农场迎来了小主人,也开启了鸡飞狗跳的新纪元。
温家小女长得娇小可爱,逢人就笑,又聪明伶俐,非常招人喜欢,但是温家夫妻俩慢慢发现她的力气异于常人,一两岁的时候自己在玩游戏时,随手就能搬起比她个头都要大的石头,长大一点后,当她想要清空一下地面画圈跟家里的小动物玩,遇到种了好几年的树挡路了,两只小手抱住一使劲,就连根拨起了,加上她活泼过头,天天上山下河,撩猫斗狗,农场里连成年人都要避其锋芒的大鹅们,一见到她就逃,因为曾经捣蛋被群鹅追着啄,她转身就抓住大鹅的脖子一掰,家里的晚餐就加了菜,温祁安只好从小带着她晨练:跑步、越野、攀爬、军体拳什么的来让她消耗精力,还以身体硬扛的方式教导她控制力道,从平时与普通人相处时的力道到在室外练拳时不用收敛时用的力道,都一一让她体验,温爸没有因为她力气过大就故意让她不能动武,除了日常生活要控制力道之外,锻炼身体的时候还是可以尽情发挥的,所以温婉从三岁到十二岁上初中前就一直保持着小军人的锻炼习惯。
温婉的文化科成绩中上,属于那种体育老师赞不绝口,语文数学老师则是印象不错的程度,她在学校从不捣蛋,也不打架,温爸温妈从来没接到过老师的投诉,因此还挺放心的,农场离镇上的小学不远,从一年级开始就很放心让她自己上下学了。直到四年级时,农场里新装的电话机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教务主任焦头烂额的声音传来“温老弟,你快来派出所接一下你女儿,她就快搞出人命啦!”
农场的拖拉机被工人开出去了,温祁安是跑着赶去镇上的派出所的,他放下电话就一路狂奔而去,一路上他心中划过无数的猜想,比如女儿把同学打伤了,还是力道没控制好伤到哪个无辜的路人之类的,还怕小丫头也受了重伤,一头一脸的血在等他来救。等他喘着粗气来到派出所门口时,看到一群的家长在门口吵吵嚷嚷的,派出所的民警在阻拦他们冲进去,吼得撕心裂肺的也不管用,犹如他早上赶到池塘里的一千只鸭子,完全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里咯噔一下,抓住一个民警的胳膊厉声问“我女儿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哟,兄弟你可算来了,快点把孩子接回去,再晚点,我们压制不住,她又要放大招啦!”
小镇就这么大,大家都认识,派出所里还有温祈安的战友,对温婉还是比较保护的,一见他过来就立马往里面引,温祁安只见他家女儿站在一排小萝卜头的前面,眼睛怒睁,小拳头捏得紧紧的,对面是三个歪七扭八,浑身狼狈的少年,十五六的年纪,穿得乱七八糟,骂骂咧咧,鬼哭狼嚎的,混着两个中年妇女的骂街声,简直让人头痛欲裂。
看此情景,温爹都差不多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果然,温婉一见到亲爹,立马告状“老爸,他们勒索我同学,还要打人!我可是没有用很大力气的,都没有打死!还有我这是正当防卫!”
这下可好,对面的两妇女一听说温婉的家长来了,尖利的声音齐齐涌来,只有两人却闹出了一百只鸭子的动静。
“你是怎么教女儿的,你看把我儿子都打成什么样子了!”
“对啊,居然还说想要打死我儿子?”
“赔钱!赔伤药费!”
“多管闲事!人家勒索你了吗?要你个黄毛丫头出头吗?”
“小小年纪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出手这么狠毒,是不是哪天杀人放火都做得出来?”
“有这种打人的女儿,看来爹妈也不是什么好人!”
。。。。。。。
就在温爹一把抄起女儿,手脚并用绑住她挥动的拳脚的同时,一边的老民警一拍桌子“住嘴!再嚷嚷就一起抓起来坐牢!”
趁着她们闭嘴的时候,老民警告知温祁安事情的经过,原来今天放学是温婉值日,她搞完卫生后出来就比平时晚了一些,正好看到几个低年级的小同学被三个混子拦住要他们交出零用钱,这年代正是网吧兴起的时候,这三个小子整天游手好闲,学也不上,天天都泡在网吧里打游戏,没钱了就偷鸡摸狗的搞些小钱,今天看到几个值日生从小卖部里出来,手里还拿着冰棍、小零食的,就起了歪主意,几个小朋友也不是富人之家,手里有个一两毛钱在小卖部也花光了,哪里交得出来,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其中一个小混混的拳头就挥过来了。
“啪!”
“啊!”
“小丫头你找死!”旁边两个小混混见是一个小豆丁丫头打了自己的伙伴,挥起拳头就冲上来。
作为一名四年级的小学生,温婉那小身板说是一二年级都有人信,几个十五六岁的男子自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结果就是被揍得花红柳绿的了。那还是温婉谨记爸妈的叮嘱不能弄死人的前提之下,不然就不是这种轻伤了。
闹出的动静大了,自然就引来了很多围观者,派出所的民警也来了,被勒索的孩子们的家长在挡在派出所门外进不来,那三个小混混中有两人的父母倒是有点钱权,硬是闯进来对温婉骂了半个多小时。
“温兄弟,麻烦你和张老师一起把孩子们都领回去,这三个混帐的家伙交由我们来处理。”民警表扬了温婉见义勇为的行为,也批评了她出手太重,以后要注意点,然后交待温祁安和一直陪同的老师把孩子们带回家,就去处理那三个混混的处分了,也不管那两个妇女叫嚷着“凭什么她打伤人了不赔钱就能走!”。
“老爸,刚才警察叔叔怎么还批评我了,难道我见义勇为和正当防卫还不对吗?”温婉不服气,“一开始我还想着老妈的叮嘱不敢下重手,可是他们居然还拿了刀子出来,我不把他们揍趴下,不是轮到我们受伤了吗?”
“哟,你还知道什么是正当防卫呢?思想品德说讲到这个了?”温爹一把将女儿拎到跟前,逗她。
“思想品德课没有讲,但是那天小卖部在放VCD影碟,我看到有一个叔叔打架的时候说了。”温婉觉得“正当防卫”这个词语就是为她这样的英雄定身打造的。
“但是还有一个词语叫做‘过当防卫’,你要知道你的力气比很多人都要大,一个不慎就可能给人造成重大伤害,你跟着我练习打拳的时候我就叮嘱过你不能用来欺负别人,你妈也叫你不要在外面跟人动手,”温祁安半蹲下来,摸头“不过这一次你帮同学的行为是对的,我们军人的宗旨就是保家卫国,你虽然不是军人,但也算是军人的弟子,能保护同学真的很棒,你看警察叔叔不是也表扬你了吗?”
“好吧,那我下次轻点揍就是了。”这时的温婉明白了自己的气力对于普通人的杀伤力确实很大,也慢慢的理解到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一下后果,行动需要有衡量。
经此一役,温家女儿的凶名也已经小范围的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