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蓝衣小孩自行跳水,河水翻滚,他惊慌地挣扎,嘴里吐出咕噜咕噜的水泡,很快就像石头一样沉下去。
顾家琪从惊疑到好笑,不过短短三秒,划开手脚去救人。
从冰冷的河底抓到人,将他顶到河岸边,顾家琪爬上岸,蓝衫小孩已然溺水晕迷。
顾家琪按住他肚子催他吐水,再以节奏按压胸腔做人工呼吸,男孩眼皮子动了动,顾家琪左右互拍他脸颊,让他加速回复意志,问道:“说,谁叫你来的?”
怪小孩看着她,脸先红了,就是不说话。
顾家琪好气又好笑,还想说什么,冷风一吹,她打了个激零,在水中犹不解天冷,此刻,她怕是要冻僵了。
怪小孩惊慌,那眉清目秀的样子越瞧越眼熟,顾家琪灵光一现,道:“谢天放的儿子?”小孩身体诚实的反应证实了她的推测,“你推我做甚,嗯?你娘还是我|乳娘呢。”
小孩的眼神瞬时从害羞变成厌恶,顾家琪有数了,估摸着跟王雪娥的态度有关,她就说这么小的孩子能跟她有什么仇,又不是阿富汗伊拉克。她起身,道:“快回家吧,你爹该找你了。”
顾家琪搂着自己的双臂,哆嗦地向前走,一路阿嚏阿嚏,没等她走出河滩,整个人就被冷风吹趴下了。晕倒前,顾家琪只来得骂一句日。
谢家小儿将她拖向营区,半道两人一起晕倒,后两冰棍为守兵所救。
王雪娥先救顾家琪,施针喂药,又把谢天放找来帮忙。
看到另一个浑身青硬的小孩,谢天放惊慌失措,他扑向自家儿子探脉,只有心口尚有余温,他看向妻子,王雪娥从他的紧张里看出暗情,恨不得那孩子死了才好,竟敢害阿南。
谢天放不由得发火:“如何就是他做的?”
“那你倒说说,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在这里,不是他,难道还是阿南推他不成?!”
“他们说是阿南自己去河边玩,后来又是蹇儿把人拖回来,谁救谁、谁害谁还用得着说吗?”
王雪娥不甘愿地扔出一粒药丸,用于护住男童心脉,保他一时不死。
“阿南没事则罢,有事我亲自料理他。”
尽管谢天放想先救自己儿子,但王雪娥已放下狠话,他不得不与王雪娥联手运功为顾家琪驱寒化药。轮到谢家小孩时,因时机延误,寒气入筋骨,若不彻底根治,一生都要与病痛为舞。
两人都是气海翻涌,力有未逮。
“这是他自找的!”王雪娥一点都不同情儿子的遭遇。
“师妹!”
王雪娥冷然不语,谢天放也无计可施。
却在这时,顾照光得信赶来,看谢家小儿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由重念一句:“二弟,你好糊涂。”遂舍半身功力救王谢之子。待他收功,气息显见不稳,需得调养数月方能真正无恙。
王雪娥见此,再次悔恨自己当日不够心狠,一掌毙了那小子也就没有今日祸事。
“大哥,我。。。”谢天放眼底有热泪,心中感激之情,无法用言语表达。顾照光拍拍他的肩,道:“你我兄弟,无须多言。”他看了眼坑头两个并排熟睡的小孩,阿南的命也是谢家小儿换来,谢天放明白了大哥的意思,两人互拍肩,兄弟情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人,您先歇歇。”王雪娥小心翼翼地说道,她生怕顾照光责怪,却又担心他的身体。
顾照光知她用情诡道,也不点破,往事已不可追悔,他道:“雪娥,你和天放也歇歇,我等阿南醒了再走。”
谢天放再露感激神情,顾照光笑笑,说他们兄弟俩也长久未有闲时说话,一起坐下来谈谈也好。不久,谢家小儿因有内力,底子也比人好,他先醒来。谢天放要儿子给顾照光磕头谢恩,谢家小儿把头磕得咚咚响,用力拜谢。
顾照光挺满意这孩子懂事,气度沉稳,道:“天放,这小子养得好。”
谢天放自得,教导儿子:“那是顾伯伯的女儿,以后你要像哥哥一样保护她。”
“不要。”谢家小儿驳了父亲的意愿,他恩怨分明地说道,“顾伯伯人好,我一定会报答的。但是伯伯的女儿,她抢走我娘,还叫我娘害人,就算她救了我,我绝不会原谅她。”
王雪娥用力一拍桌,眼神狠厉,阴侧侧地问道:“是你推她下水的?”
“是!”谢家小儿敢做敢当,一口就认了罪。王雪娥怒起劈掌,谢天放拦得她一次,拦不住第二次;亏得这时有顾照光在,他出手叫住王雪娥,道:“小孩子家,你好好与他说。”
“我当没生过!罔顾恩义,与畜生何异!”
王雪娥心里要多恨有多恨,她看向谢天放,后者气弱,微微放开手,谢家小儿见父母如此,只觉此处无他容身之处,大哭向外跑。
顾照光拦下孩子,谢家小儿只管踢闹,顽劣不听,王雪娥再度出手,谢家小儿惊恐一噎,几欲闭气。“雪娥!”顾照光难得放重话。
“爹爹,姑姑。”顾家琪惊醒了,睁眼坐起来。
顾照光露了个笑脸,让女儿稍等,他把谢家小儿交予谢天放,道:“二弟,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他还小,也难免想歪,你和雪娥好好教,啊,别又打又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