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是晚上九点多才到家的。最近这段时间,公事繁忙。工作室里由他负责的那一组员工,因着确定下来把自主研发的游戏放到明年初春的时候发行,所以入了冬,很多事情在筹备中,需要他亲自处理。
与此同时,梁氏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很难说为什么梁父如此信任他,几乎是全权交付在他手里,任他肆意妄为。
他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俊美的脸上神情略微疲惫,靠近时还能闻到身上的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车钥匙丢在了玄关处的柜台上,男人弯腰换鞋,再次抬起身子时,正看到妻子离他足足有两米的距离,蹙眉不悦地看着他。
他身上的酒味太浓烈,梁怀月闻了不太喜欢:“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喝了太多酒,程淮的脑中意识有些模糊,额旁两侧的太阳穴在隐隐作痛,他咳嗽一声,喝酒的人最忌寒风入体:“对不起,应酬被劝酒,我也没办法。”
他的工作室,主打游戏市场,甲方和乙方的关系不需要用大量的应酬去维护。且如今市场上的游戏公司或工作室,大多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很多时候只要见面聊会就能差不多解决事情。
梁氏到底是不一样,这种房地产公司身后跟着一长串材料供应商,项目经理,建筑老板。干着粗活累活的男人,很喜欢相邀喝酒,讲究酒桌文化。即使不喜欢,时不时的也要去一次,毕竟有些面子,该给还得给。
“你喝了多少?”
“……不知道。”
梁怀月凑过去,闻了一会儿又迅速跳开,眉头皱得更深:“全是白酒?”
“嗯。”
他揉了揉眉心,被酒精灌溉后的大脑微微发疼。主要是一起喝酒的那些老板经理,都是四十好几的中年男人,喜欢辛辣醇香的白酒味道。
梁怀月微微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撇了撇嘴,又离远了他:“厨房里有蜂蜜,你自己冲点水喝,解酒。”
“好。”
他乖乖地听从指令,还不忘梁怀月不喜欢酒味。先回卧室的换衣间里把身上的沾着酒味的外套脱下,丢进洗衣篮里,又才换上一身平时在家里穿着的家居服。
屋内暖气温度适宜,很是舒适,但没了寒风刮脸唤醒意识,总要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程淮去厨房里给自己冲了杯蜂蜜水,因着之前做过,所以动作熟练,一杯下肚,大脑和胃部都要好上很多。
梁怀月盯着他看了半天,等他回看过来之时,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或是看电视,或是看夜景,总而言之,就是不想让男人发现。
程淮是有些醉酒,但不代表大脑昏沉,毫无反应。他很快就发现出梁怀月的不对劲,妻子窝在沙发里躺着像是条无骨鱼,妩媚动人的杏仁眼还要时不时地看向他。
“怎么了?”喝了酒,他的嗓音比平时要低沉很多:“有什么事?”
梁怀月张开嘴,确实想说些什么,但想要说出的话有些羞耻而且还未经过她深思熟虑,所以只能卡在喉咙眼的位置,吞不进去也吐不出来,让她纠结成这个模样。
她想到了她哥的那番话。
生个孩子。
程淮看到餐桌,干净整洁,毫无任何动餐过得痕迹。跟梁怀月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他知道对方很不喜欢做家务,所以等阿姨做好饭后,她吃完就丢下筷子不管,连碗筷也要等到第二天阿姨来的时候放进洗碗机里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