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娘子要死了,老秀才脸上是麻木的,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脑袋上绿油油的,恨死了刘娘子丢他脸面,巴不得她死了,哪里会伤心难过。
而二叔心里却非常高兴,刘娘子一死,他就少了一个威胁,爹娘肯定舍不得把他送官,这样小命就保住了。
正暗自庆幸,忽见莉娘从荷包里又掏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玉瓶,说是她师傅一灯道长给的救命灵药,给刘娘子喝一口,说不定就能把她救回来,二叔听得冷汗直冒,上前一步就将那玉瓶抢在手里。
一屋子人都在盯着二叔,他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我去送,这么宝贵的东西,交给下人怎么能放心哪。”
老秀才的脸都黑透了,这么着急去救那个女人,说你跟她没有一腿,谁信哪!
小王氏也是满脸的怒容,这个花心大萝卜,早就猜到他跟那臭女人有一手,也不知养了多少年,玩腻了才送给老头儿,父子俩都不是好东西!
二叔慢吞吞的往外走,莉娘跟上去,一把将玉瓶抢了回来,“这么宝贵的东西,还是我自己拿着比较好,万一二叔拿不稳再摔了,我上哪哭去。”
二叔想抢回玉瓶,又怎么能抢得过莉娘,白费力气,那边稳婆就出来喊了:“嗨!人都没了,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呢?”
莉娘和福婶跑过去,到了厢房门口,福婶把莉娘拦住,“小娘子家家的可不能进产房,冲撞了煞气不是好玩的,药给奴婢,让奴婢去试试。”
莉娘便把玉瓶交给福婶,福婶冲进房里,现那炕上全是血,刘娘子气都没了,人也凉了,她便没有浪费那神药,出来还交给了莉娘,“已经不行了,就别浪费了。”
两条人命就这样悄然无声的消失了,再观二房诸人,没有一个人伤心难过的,反而都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福婶和稳婆处理后事,莉娘就在院子里慢慢转悠着,琢磨这个刘娘子死得太及时了,也死得太快了,根本就不正常。
回想一下她的一举一动,吃的东西和大伙是一样的,中途也没离开过上房,唯一让莉娘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她从地上爬起来后拿手帕擦脸。
当时她脸上没有脏,也没有眼泪,要说脏也是脏了双手,她为什么不擦手而去擦脸呢?除非……
两种可能。
一是借着手帕遮挡服了毒。
二是那手帕本身就有毒。
“二婶,刘娘子刚才用过的那条手帕扫到哪里去了,我想看一看。”莉娘找到二婶问道。
“手帕?什么手帕,我没看见。”二婶随口应道,“玫娘你看见没?”
玫娘也是摇头,莉娘不禁要问了,“你们俩打扫的屋子,你们都快没看见,难道那手帕长了脚自己跑掉了?”
小王氏马上指着她原来住的那间屋子说道:“问喜鹊,我拿草木灰过来的时候,看到喜鹊从上房出来。”
莉娘噔噔跑过去拉开房门,进去一看,喜鹊晕倒在炕前,刘娘子的那条手帕就在脑袋旁边,身下也是血流如柱,莉娘赶紧掏出玉瓶给她灌灵珠水,同时大喊:“快来人哪!喜鹊不行了!”
再次兵荒马乱,好一通折腾,因着灵珠水喂得及时,喜鹊保住了一条小命,但好好的一个大胖儿子没了,喜鹊也伤了根基,稳婆说以后再难有孕。
一个不能生育的妾,不用说也知道她肯定晚景凄凉,但这时没有人同情她,不少人在心里说她是自找的,一条稍微好看点的手帕也要贪,活该如此下场。
莉娘想要检查一下那条手帕,却被兄长一把拉开避得远远的,“谁知上面有些什么剧毒,你怎么就敢乱试,万一……福婶,快夹走烧掉。”
福婶拿来火钳,将那手帕夹走,扔进灶洞里烧了,众人如释重负,太可怕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东西。
几番折腾下来,天都要黑了,二房的人只字不提投毒一事,都在那里商量着刘娘子的后事,书白把妹妹一牵,招呼上李村长和福婶,这便离开了二房。
出了院子,李村长说:“我看你们那个二叔可疑得很,偏偏那一家人都不想追究,刘娘子也死无对证,书白啊,你看这事到底怎么办才好?”
“家门不幸。”书白星眸暗淡下来,心里全是苦涩的滋味,“村长叔,书白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不是事主,真要把二叔告到官府,那这门血亲就真的要断个干净了。”
李村长很是不满,气哼哼道:“咱们小弯村虽说不富裕,可也从来没出过杀人放火这样的恶事,现在我是没有证据啊,但是看到莫老二我心里不舒坦啊,说句不好听的话,书白啊,大叔很想把他们一家赶出去啊。”
莫家本就是外来户,多年以前从江南逃难来的,老家早就没人了,这要是被赶出小弯村,名声坏了,还有哪个村子敢收留他们啊?
书白向李村长一鞠到地,“村长叔,求您看在书白的份上,饶过他们一回,书白保证明天就去和他们好好谈一谈,让他们从此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再不惹事生非。”
“哎哎哎,解元公,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呀。”李村长扶起书白,心里好作难,他打心里不愿意村里住着一个杀人犯,可是他也不愿意就此失去解元公的友谊。
再者说,小弯村如今都在跟着莫家庄种植甜高粱,如果跟莫家的关系搞僵了,高粱种子弄不到,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家的希望的村民,恐怕又要回到从前那种穷困潦倒的日子,这也是李村长不想看到的。
“好吧,你爹莫举人,还有你这个解元公,都是咱们小弯村的骄傲,想来族老们也会为此网开一面的,但是书白你要跟那家人好好说一说啊,再整出什么事来,别怪大叔我不给你面子了啊。”
“一定一定,书白谢过大叔了,还望您在族老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另外,最好不要外传。”
“行,大叔知道你现在是关键时刻,咱们肯定不能往外说。”
李村长背着手,低着头走了,看样子心里是不得劲的,书白默默的看着他走远,神情异常落寞,莫家几代人积攒起来的名声就这样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