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心在卧室中欢快的转着圈,问沈逸承,“漂亮吗?”
“你是我有史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新娘。”他也是白衣白裤,难得有人还可以把一身的白穿的这么好看,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两个人约了摄影师上门拍结婚照,佣人上楼来禀报,“先生,太太,摄影师已经到了。”
沈逸承挽了她的手说,“我们快下去,别让一班人马都等着。”
永心走两步,又停下来说,“等等。”她转过婶去给他整整领带。
她站在他面前,掂起脚尖,仰起头,仔细的抚平上面的褶皱,他慢慢的低下头来,她的唇微凉,可是却那样热切,她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着他,唇齿纠缠间极尽缠绵,只怕来不及,只是来不及。
许久,他终于松开她,两个人的胸口都剧烈起伏,他复又挽了她的手,“下去吧,他们该等急了。”
摄影师众人已在院子里架好了器材,看见他们两个人出来,笑着说,“你们这里的风景一点也不比我们的外景差,真是太美了,拍出来的效果一定很好。”
碧油油的青草地上拥簇着大团团的茶花海棠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鲜艳夺目富贵喜庆。
沈逸承和关永心手牵着手,在别墅的白色护栏前依摄影师的要求摆好pose,她笑意盈盈的望着他,只见他身体缓缓的向后倒下去,笑容凝结在她嘴唇上,她尖叫着扑将上去,众人已是扔了手上的东西,都奔过来。
永心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窗户拉的严严实实,带着流苏的厚重帘幔垂在地毯上,她出神的看着上面那一朵朵盛放着的牡丹花,一朵接一朵,绵延不绝锦绣富丽,这是她为着结婚新换上的。她听到响动,转过头来,看到他已睁开眼睛,正注视着她,她俯身过去握住他的手。”
“对不起,害你婚纱照都没拍成,我以为我可以撑下去的。。。”他抱歉的笑。
她眼泪一颗接一颗,落在被面上,真丝面料上也是一朵朵的牡丹花,浸润下去,湿了一片。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他不过是要为着她高兴。
永心双手抱膝坐在客厅沙发中,沈珀承和沈家恩在楼上的卧室里,很久都没有下来。她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她一动不动,就像一尊石像,脸色苍白,双眼呆滞。
她听到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抬起头,见是家恩,站起来,张了张嘴,但并没有发出声音来,眼睛茫然空洞。他走过来,紧紧的拥了她在自己怀中,按了她的脑袋在胸口。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睛似悲哀似愤怒,许久才松开她来,说,“爸爸在楼上劝大哥,希望他能接受化疗。”
永心摇摇头,又在沙发上坐下,眼里全是哀伤绝望,父亲做化疗时备受折磨和痛苦,他不想在他身上又重来一次。
沈家恩握住她的手,“你要相信医学,会有奇迹的。”
“不,我要他快快乐乐,哪怕只有三个月,我也要和他快快乐乐的走完,我们不会把时间都浪费在医院里。”
“可是也没必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沈家恩劝阻道,“大哥现在每天都需要吃药打针,到那么遥远的陌生城市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永心笑一笑,“无论留在这里,还是去到尼泊尔,留给他的时间都不会变长也不会变短,他现在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他。。。。”
沈珀承走下楼来,面无人色,家恩看过去,他摇摇头。
永心站起来,往楼上走去,经过沈珀承身边的时候,他叫住她,“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还陪着他,以前我们沈家欠你的太多。。。”
永心脸色平静的说,“我爱他,不管他只剩三天还是三个月,我都会陪着他到最后一天。”
她推门进去,沈逸承坐在房间的沙发上,见到她,伸出手来,永心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蹲在他的身边,把头伏在他的膝上,两个人都静默无言。许久,她仰起头来,“你说服他们了?”
他莞尔,一扬眉,“现在还需要说服吗?我想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他们理论,我现在要做什么,他们都会依着我。”他的口气有几分孩子气,有几分喜悦,又有几分满足,像似得到了糖果和心爱玩具的小朋友。“可惜没办法给你想要的盛大婚礼!”
“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她站起来亲一下他的唇,打开柜子收拾衣服,“明天的航班,我们还有许多东西需要整理的。”
沈逸承看她来回忙碌着,从柜子里一件件的拿出衣服领带来,又一一询问他的意见,这个颜色如何,那件怎么样,他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眼睛里充满柔情和爱怜。
沈家的人全都来送行,何甜甜抱着橙橙,永心笑容满面的在旁边逗她玩,脸上没有任何哀伤的表情。
沈珀承和沈家恩脸色凝重,沈逸承镇定自若的笑,“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沈家恩心如刀割,上前几步,拥抱着他,“大哥。”
这是他们的蜜月之旅,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不会白头偕老。
“照顾好爸爸,以后公司就靠你了。”
永心微笑着走到沈逸承身后,握着他的手,“我们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