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看手表:“还好。五分钟而已。”
“今天不是公休日嘛,你还要值班?”虽说领导要起到带头作用,不过市医院的传统好像并非如此吧,地位越高的医生,值班的日子越少啊好像。
“荣医生请了假陪他老婆还有三天大的女儿,我替他值班。”綦连客推开面前的盘子,将杯子里剩下的几口牛奶一饮而尽。
“你手下不是很多人吗,怎么要你亲力亲为?”
“他们不是我的手下。再说,他们年轻人都有节目安排,临时打乱不合适。”
“年轻人……”古暮沙险些喷笑,伸手轻轻掐了他脸颊一下,“说得跟你是个小老头儿似的。看看这皮子,多光滑紧致,青春正盛。我敢说,你手下的那些‘年轻人’,比你小的,没几个。”
手底下感觉有些不对,古暮沙细细地看他几眼,眉头皱起来:“小客,你不舒服?”说着,手探上他额头,旋即拔高了声音:“你自己都发着烧呢,又发什么神经替人代班?”
王妈这时端着碟子过来,絮絮叨叨道:“沙沙,鸡蛋饼要趁热吃才行——咦,怎么了?”王妈是看着古暮沙和綦连客长大的,和他们的感情非同一般,也不像其他佣人那人称呼他们为“小姐”和“少爷”。此时见古暮沙一脸不快地瞪着綦连客,直觉这姐弟俩又发生了冲突,虽然有些好奇,却也见怪不怪。
古暮沙摇摇头:“没事。王妈你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就行,停会儿我自己收拾。”
“这……”
“好啦,王妈,”古暮沙向她笑笑,“我又不是没进过厨房,不会打破碟子啊碗啊的。”
王妈被她逗得啼笑皆非:“这孩子……”倒也不再坚持,离开了古家的主宅。
綦连客推开椅子起身离开,古暮沙转过桌子,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还病着呢,请假吧!”
“我不要紧。”他回头,看着她,却没有挣脱。
古暮沙翻翻白眼:“你确定你不会因为高烧而神思恍惚,然后造成误诊,并对病人的病情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我很清醒。”他微微笑了笑。
“才怪。”他要是清醒,才不会乖乖地任她抓住,还对她微笑。古暮沙拉着他到客厅,将他按在沙发上:“先试试体温,如果你不发烧,我绝对不再拦你。要是你发烧了,就不准再去草菅人命,听到了?”
他点点头,伸手轻轻揉着额角:“听上去很公平。”
古暮沙拎出家庭药箱,拿出一支崭新的口温表往下甩了甩,然后丢给他:“含着。”然后去翻感冒药,退烧药。
几分钟后。
“三十八度九!”古暮沙瞥了他一眼,“你输了。”
他闭了闭眼,然后扶着沙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哦。”
“别忘了给你们主任打电话——要不我来打?”
“不必了。”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后讲了几句,然后啪地合起,“我上楼了。”
“吃药。”古暮沙端着杯子挡在他身前,一手递过药片。
他懒懒地推开:“是药三分毒,我睡一觉就好了。”
古暮沙咬咬牙:“是,我知道,放心吧,这药毒不死你。我就怕你待会儿烧成白痴,老头还不得把我给掐死。”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拉过她的手,低头含起她手心里几粒药丸,柔软的唇、热热的舌在她手心一触即离,却害得她身子一震,险些将右手中的杯子滑落。
从她发僵的手里接过水杯,含了口水将药丸送下,他略低着头看她:“好了。”那神情,那口吻,竟似带着讨好的邀功,有着几分茫然的天真——古暮沙觉得脑子有些发懵,这简直是,太震撼了!她摸摸脑门,严重怀疑自己也该吃几片退烧药。
手底下感觉正常,綦连客也没做停留,直接向楼梯走去。她松了口气,懵懵然地走回餐厅,浑浑噩噩地解决了早餐。
24 容我们相依偎
按照计划,本该和梁爽趁着大好的春光去自驾游踏青,但想想实在不放心将这样古怪的綦连客一个人放在家,古暮沙还是打电话给梁爽,把约会往后推了一天。
一个上午古暮沙就在看电视、听音乐、看杂志等活动中度过,心神不宁地。上楼看了几次,綦连客都是安稳地躺着,看上去很平静。让他喝了几次水,看他昏昏沉沉,古暮沙便也没再让他测体温,只伸手摸了摸,觉得好像有所好转。
到了中午,她没什么胃口,大致吃了些,便端着粥上楼给他送去。
綦连客已经醒了,此时已坐了起来,靠着床头似乎在发呆。见她进来,他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什么反应。
“吃饭了,小客。”古暮沙把皮蛋瘦肉粥放到床头柜上,伸手试试他的额头,“好多了。等下再吃一次药,到晚上肯定就好了。”
他懒洋洋地侧了侧头:“你很有经验啊。”听上去语气不是很高兴,还有几分挑衅和嘲讽在里头。
看看,刚清醒几分就开始找茬。古暮沙暗地撇嘴,这才是真正的綦连客,早上那个孩子气的綦连客,果然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