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防不及地被拉过去,他单手撑在桌面,另一手扶着椅背,赵嫤微仰着头,眼眸清透看着他,轻启唇,“你可别放过我。”
她声音千回百绕,意味不言而喻,惹得他笑了,“我记得昨天有人说,大病初愈,不宜劳累?”
昨天下午吃完牛排回到酒店,已经将撩完跑技巧融会贯通的她,丢下这样一句话,就去洗澡睡午觉了。
赵嫤松开他的衣领,无所谓的说着,“我可以收回那句话,你想再后悔一次吗?”
没料,宋迢马上捏住她的嘴巴,微挑着眉,“不想。”
她瞪起眼,拍掉他的手,“口红!”
天将晚,最后的余晖似鱼鳞般,潋滟着的霞光,像正燃烧的火,使这傍晚也凉爽不下来。
霍家的别墅前有一列挺拔的冷杉,格外庄重,赵嫤站上大理石的台阶,按下门铃没过多久,就听见里面传来妇人的声音,“来了来了!”
开门的阿姨腰上还系着围裙,她笑的眉目温婉,“回来的正好,大闸蟹刚出锅,趁热乎劲才好吃呢。”
紧跟着,走廊拐角处探出的少女,笑逐颜开的嚷道,“表姐来啦?”
闻声,玄关换鞋的赵嫤抬头望去,那张稚嫩的小脸带点婴儿肥,怎么看都人畜无害,她想起那天傍晚,电话里陆琛的一番话:「其实霍萱给石净介绍餐厅只是第一步,如果你没有去,或者宋迢没有出现,还会有别的计划。霍老爷子很了解你,但是他不了解宋迢,把你当做谈判条件的方式看似断港绝潢,却还在这上面孤注一掷,显然是走投无路下的选择,现在他目的已经达到,我的建议……出自我本心的建议,不要和他撕破脸,这样你才处于有利位置。」
虽然她经常寻霍萱开心,却也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疼爱。因此,当她得知霍萱参与外公的计划来设计自己的时候,差点没控制住浮上来的躁怒。
而现在,霍萱蹦蹦跳跳的来到她身边,挽住她胳膊往里走,赵嫤陡然发现,心里找不见那些怨怒,只剩悲凉。
霍芹不知道要在国内呆几天,所以暂时先住外公家,只是赵嫤看得出,她和外公之间的关系,仍旧那么疏离。
菜肴陆续上桌,比较传统的家常菜系,色泽和卖相极佳,添杯加筷,酒满杯。
霍瞿喝了几口酒,脸色红润,两眼神采奕奕,“你妈妈还怪我没拦着你去上班,我说哪能拦着孩子求上进啊,对吧?最近工作怎么样,这朝九晚五的,还习惯吧?”
一旁,霍芹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沉默如常的吃饭。
听他提起这些事,赵嫤夹着红烧肉正往嘴里送的手顿住,心里翻涌起难以名状的反感,眉眼一舒,对他微笑道,“挺好的,而且我很满意转正以后的工资。”
霍老爷子朗笑说,“你呀,什么时候变成小财迷了?”
霍萱咬着螃蟹腿出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赵嫤睨眼看她,“会不会说话,那你是鸟?”
被噎住的霍萱嘴里叼着蟹壳,连霍芹也轻笑一声。
这顿看似温馨融洽,实则各怀心思的晚餐结束,赵嫤要离开霍家的时候,霍芹跟上她说道,“我送你。”
她愣一下,慌忙说着,“不用了,有司机呢。”
“没事,我想和你多说会儿话。”霍芹说着,已经弯腰换鞋。
无法拒绝的赵嫤,心里开始敲起鼓来,搞得她和宋迢像地下情似的,担心被发现。她扶着车门坐进去的姿态停顿一下,想着,可不就是地下情嘛。
霍芹握住方向盘,专注的目视前方说着,“好久没开车了,怕手生,我开慢点。”
缓缓驶离霍家所在的别墅区,不多时,汇入高架上的车流。
赵嫤转头看着她,忽然说道,“其实我考了驾照。”
霍芹难掩惊讶的神色,感觉不可思议的说着,“以前我不管怎么劝,你都懒得去考。”
她闻言低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