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胸前依旧扎着发黑的银针,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唯一不同的是,它胸口写得是皇帝的生辰八字。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众人脸上或愤怒或惊悚。
“二月廿三?”
裴漠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陛下的生辰不是二月廿五么?”
李心玉沉默了一会儿,解释道:“父皇真实的生辰日确实是二月二十三,因父皇生来体弱,皇爷爷怕有小人借此诅咒父皇,便听从太史局占卜的建议,将父皇的生辰往后推了两天,对外宣称他是二十五的生辰,只有少数几个亲近之人才知道他真实的生辰。”
裴漠问道:“有哪些人知道皇上的真实生辰?”
“我,皇兄,母后,礼部和太史局也知道,还有……”如灵光乍现划过脑海,李心玉瞳仁一缩,继而道,“父皇大婚前,会将自己的生辰八字与女方的合在一起占卜吉凶,是为‘问名’,所以……”
“所以,姜妃也知道皇上的生辰。”
裴漠轻声补充。
话已至此,铜盒又是从姜妃的墓穴里挖出来的,真相已不必多说了。
姜妃死前用巫蛊之术诅咒皇帝皇后,又与韦庆国的谋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此心术不正之人,何以为妃!”
大理寺众卿匪夷所思,皆是拢袖长躬道,“臣等必将上奏,严惩姜氏恶妃!”
“盒子底下还有东西。”
裴漠如此说着,朝李瑨道,“因外臣不能带刀入殿,还需借太子殿前侍卫佩刀一用。”
李瑨挥挥手:“用吧用吧。”
裴漠借来了刀,一刀斩断人偶底座的弹簧,再一刀劈开机括,盒子应声裂开,一本巴掌大、半寸厚的小册子掉落在地。
或是年代久远,且姜妃生前经常翻阅的缘故,册子泛着黄,边缘起着毛边,有些破旧。
裴漠拾起册子,翻阅一番,又放在鼻端轻嗅,再三确认无毒无暗器,这才放心地送到李心玉面前。
册子扉页,‘玄机录’三个端正清秀的楷书清晰可见。
“《玄机录》?听起来像是研究机关秘术之类的。”
李心玉如此说着,翻开册子第一页,笑容渐渐敛去,随即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心儿?”
见李心玉神色大变,李瑨好奇地凑过脑袋来,望着册子上略有些模糊的字迹念道,“‘丁酉年三月初七,韦郎说他心悦于我,可笑至极……’噫,这写得什么?不像是机关秘术呀!”
“是姜妃的日志。”
裴漠抱臂,视线落在册子上,只觉得那娟秀的小楷中间透出阴森的鬼魅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这里头,有全部事件的真相……”李心玉说着,像是无法承受现实的冲击般,猛地合上册子,失神地喘着气。
裴漠担忧地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掌心渗出的冷汗,心疼道,“公主不必勉强自己。”
“不,我要看,我想知道真相。”
说着,李心玉闭目深吸一口气,再次打开了册子。
丁酉年三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