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偷偷扭头,冲她安抚一笑,笑容一如往常温柔,李冉冉笑眯了眼,对着他挑了挑眉。两人便跟在段离宵身后出了江东客栈。
晨光明媚,和风暖日,李冉冉坐在马车前端的驾车位上,微仰着头享受日光映在脸上的温暖。撇去车厢内那个大boss不谈,她觉得此时的心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愉悦的。
破军斜过头:&ldo;小姐很开心?&rdo;
李冉冉咧开嘴:&ldo;有你在怎么能不开心?&rdo;瞥见对方微红的脸,她又偷笑,这人真是纯情的很,不像某人,随便看女人身体都不觉得可耻!一念及此,她又侧过身狠狠瞪了一眼,恨不能视线戳穿马车壁,将段祸水身上捅出几个窟窿来。
破军纳闷的看着她:&ldo;怎么了?&rdo;
李冉冉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万般委屈的瞅着身畔的少年,用口型隐晦的道:&ldo;他、给、我、下、毒!&rdo;
破军愣了半晌,随即反应过来,同样以口型回问:&ldo;什么毒?&rdo;
李冉冉指指背上,又用双手摆出一个花的造型,他脸色瞬间就变得极为难看,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紧了唇,不再开口。
她心里一凉,这什么表情?难道这毒并不像段祸水所说的那般轻松?脑子里一片空白,忽而马车里传来轻柔嗓音:&ldo;冉冉,进来。&rdo;
声音带着软软的腔调,却是十足十的命令口吻,李冉冉百般不情愿,固执的坐在原地,拽着衣角不想起身,破军朝她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进去。
无奈之下撩开门帘钻了进去,段祸水仍旧笑的没心没肺:&ldo;过来。&rdo;
她故意和他唱反调,挑了个最远的角落盘腿坐下,他也不说话,只是从怀中探出一物。李冉冉一见那墨绿的定魂珠便头皮发麻,原本的骨气也消失殆尽,一边痛骂自己一遍挪挪身子坐到了软榻下。
&ldo;昨晚和你说的话可曾记得?&rdo;
李冉冉瞪着他:&ldo;拜入昆仑?他们会要我这个毫无武功基础的人么?&rdo;
他淡淡的笑:&ldo;这个你无需担心,只要乖乖的听话便是。&rdo;
她气闷,踟躇了片刻又鼓足勇气道:&ldo;这离人露的毒到底有多烈?我要是月初没拿到解药,会怎么样?&rdo;
段离宵闲闲的扭头看着车窗外,&ldo;肠穿肚烂,浑身肌肤腐蚀而亡。&rdo;
她瞬间脸上便没了血色,愣愣的看着地上,只觉心理恐慌一阵一阵的扩大。竟有如此恐怖的毒药,段离宵拿它来控制别人果真是个好选择,可惜她李冉冉终究也只是个俗人,再不甘又能如何?成为他人傀儡残喘苟活与慷慨激昂壮烈赴死,她还是会选择前者……苦笑了下,她无力的倚着马车壁,拼命忍住不断涌上来的泪水。
他俯下头缓缓凑近:&ldo;想明白了?&rdo;
李冉冉吸了吸鼻子,用力的点点头。
他满意的笑笑:&ldo;很好。&rdo;
外头忽而传来极为嘈杂的人声,随着马车的前行,噪音越发大起来,甚至盖过了车轮的滚动声。
破军撩开帘子,低垂着头:&ldo;主上,到了。&rdo;
武林大会
人山人海,万分喧闹。放眼望去,全是身着各色衣袍的武林中人,一批接一批,摩肩接踵,应接不暇。
不时有黑袍小童穿梭在人群中,满面笑容,神态恭谨。李冉冉纳闷,旋身向身畔的破军问道:&ldo;这些人在做什么?&rdo;
破军笑笑:&ldo;是昆仑的弟子们,在为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引路。&rdo;
李冉冉伸长脖子,眼前是两座大山,高耸入云端,中间蜿蜒的小路一直通向远方,此刻小径上全是人,从她这个角度望去,这支队伍正以极端诡异的缓慢速度前行。见此情形,她不由得皱了皱眉,与其这样人挤人,倒不如分批进去还来得快一些。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太阳开始有些毒辣起来,三人便站到了离人群稍远的树荫下。李冉冉拿手扇着风,嫉妒的望着正拿羽扇一派潇洒的段祸水,为毛自己出门的时候就忘了带扇子呢,就算没带扇子,带把油伞什么的来遮遮太阳也是很好的啊,眼下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段离宵眯着眼,瞅着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冷嗤一声:&ldo;倒不知这次武林大会来了这么多人。&rdo;
破军应道:&ldo;据属下所知,此番大会要选举新一任的盟主,再加上千决心法的转接大典,自然吸引了不少野心勃勃之辈。&rdo;
李冉冉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的极为认真,受古装连续剧荼毒已久,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本什么心法肯定是人人觊觎的宝贝,说不定练了以后能够刀枪不入或者天下无敌。想到这儿,她又偷偷瞄了眼段祸水,难不成这厮也是为了这本高级的心法而来?
接触到她探索的眼光,段离宵微微一笑:&ldo;冉冉想说什么?&rdo;
一听这软腻的语调,她心里便毛毛的,此人也不知哪跟神经错乱了,自从出了庄之后便一直极为亲昵的喊她冉冉……要是之前,她兴许会以为这是一种友好亲近的表现,但他竟然在她身上下毒!还是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剧毒!这叫她如何心平气和的面对他!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极度恶劣,于是愤愤然握拳回道:&ldo;没什么想说的。&rdo;
段祸水忽而移步拉近两人距离,&ldo;又撒谎了,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