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决定住进她的房子,明知她一个人住的地方一定不大,或许是他想更近、更直接的观察她的一言一行,还有,不是有人说想了解一个人,从她住的地方的品味多少能看出一二。
“是的。”
“还有,明天你来的时候让阿德送你过来,将我的电脑也带来。”
“少爷,你的身体都还没好,别急着工作。”
“我自己会看着办,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那我先回去了。”刘妈提着随身小包包,走到门边。
天绍慈送她出去,刘妈还不放心的交代,“天小姐,少爷就麻烦你了。”
“你放心,这是我的工作,我不会跟钱过下去的。”反正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嘛。
刘妈回去了,这小小斗室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当然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医院时除了医生定时来巡房,刘妈送吃的来之外,整个病房里就只有她和他。不过那特别病房比她这房子要大得多,让人没有窒息的感觉。
而且一个是半公共场合,一个却是她最隐密的私人天地,此时被另一个男人侵入,怎么想都让她感到忸怩不安。
天绍慈先让他躺上她的床休息,再将他从医院带来的东西放好,趁他睡着的时间,拿了个购物袋,骑着她那辆破烂的二手机车到离家最近的一家超级市场添购日常用品和食物。
平常她可以随便用泡面、面包果腹过一餐,但鲍佑年怎么说都还是个病人,得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元气才能恢复得快些。
车祸受伤后,鲍佑年很容易感到疲惫,或许是因为身体还没康复的关系,而睡了一觉起来后,感觉精神好多了。
他奋力的自己撑着坐起身来,看着她站在小小的流理台前,手忙脚乱的准备晚餐。
天绍慈很专心的煮着晚餐,又是下面、又是拌炒,一下子试着味道,一下子又是加水……
看她忙碌的样子,鲍佑年竟然看到有些痴傻。
这辈子除了刘妈之外,他从没见过女人下厨房煮东西的模样,他竟然就这么凝视着这一幕出神。
天绍慈将煮好的义大利面装上白色大磁盘,再将锅子里的番茄肉酱淋在面上,正要端往这屋子里唯一一张小桌子前,一个转身才发现鲍佑年已经醒了。
“你煮什么?”
“你有眼睛自己不会看吗?”她的语气还是有些冲,然后又去装了两碗玉米浓汤,才过去帮他坐到轮椅上,推到桌边,然后自己往沙发上一坐,打开电视,端起盘子,边吃边看电视。
“把遥控器给我。”鲍佑年说。
她将遥控器递给他,反正打开电视只是为了下让气氛那样沉静与尴尬,看哪一台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他接过遥控器,按着选台键,但不管怎么样总是那无线四台跳来跳去。
“我没装第四台,你若想看有颜色的,可能要失望了。”她边说边吃,眼睛连瞄向他一眼都没有。
她平时在家的时间不多,就算装了第四台也很少在看,一个月还要五百八十块,这些钱拿来缴水电费都还有剩。
鲍佑年将遥控器随便一丢,眼前这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义大利肉酱面似乎不错吃,又见她毫不淑女的吃相,味道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这女人和他认识的女人真的很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才让他突发奇想的住进她家。
“你怕我下毒吗?放心,杀人得偿命,我没那么想不开。”天绍慈偷瞄到他瞪着面看,不禁揶揄的说。
鲍佑年端起盘子,用叉子卷起义大利面吃了一口,面Q味美,看不出来她的手艺还不错。
“你家住哪里?”
“怎么?当你的特别护士得身家调查吗?”
“怎么?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被人传回你家里去吗?”他学着她的语气反问。
“谁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啊,我天绍慈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她放下吃了一半的义大利面,端起浓汤舀着喝。“谁像你,不知做了多少坏事,才会落得像逃难似的,有家归不得,还得换车躲避。”她明知那是因为狗仔记者,偏要扭曲事实来污蔑他。“人果真不能做坏事。”
“如果有钱是做坏事的话,那我的确是恶贯满盈。”今天他若不是托尼卡购物公司总裁,不是年赚六百亿企业的拥有者的话,绝不会吸引记者对他的兴趣和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