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了宴会厅,径直赶往了医院。
李家是这家医院最大的股东,他们不敢怠慢,很快组织了专家会诊,会诊结果并不乐观。
李朝阳和陆昭一行人等在门外。
见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满脸遗憾的说:“李老先生年纪太大了,今天心绪波动过多,一时气急攻心才会昏眯,现在只能等他苏醒过来,再慢慢调理身体。”
李朝阳说:“需要手术吗?”
医生摇摇头,“他年纪太大,可能无法承受手术的痛苦和风险,现在只能保守治疗。”
这句保守治疗就像被判了死刑一样,李朝阳往后退了两步,陆昭抓着他的手臂,对医生说:“那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再过个把钟就能醒来了,好在来之前有人对他进行了及时救治,不然的话,只怕现在情况会更糟糕。”
陆昭道了谢,“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进去吧。”
其他人都等在外面,只有李朝阳和陆昭进了病房。
会诊的医生已经全部走了,屋里只有仍旧昏睡的李光顺和他们两个人。
李朝阳站在床尾,双手撑在床架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昭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的李光顺,他睡得很安详,就像再也不会醒来那样,她心里有些慌张,但是又很快镇定下来,床头柜上用来测脉搏的机器还在正常跳动,这表示他暂时没事。
“昭昭,都怪我。”
李朝阳的声音突然传来,像黑夜中找不到方向一样,充满了无助和自责。
陆昭直起身,转过头来看着他,他仍保持着刚才那个低头的动作,连头发丝似乎都透露着沮丧。
“别这样。”陆昭说,“这不能怪你。”
“是我太大意,是我太仁慈。”他说。
陆昭朝他走过去,双背后抱住了他,“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敌人在想什么,也不会知道他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就像今天,你我都没有料到,李仲诚居然会无耻到这种地步,他根本就是故意想要激怒爷爷的。”
不满20岁的男孩子仍是少年,他的肩膀还未成长为足以扛起这个家的宽度,但是他已经勇敢的站出来了,为了李家不落入李仲诚那样心怀不正的人手里,他逼着自己成长,从很早很早以前。
陆昭把头靠在他的背上,轻声说:“李朝阳,打起精神来,不要气馁。”
一切的顾虑在这时候都是没有意义的。
对方不会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敌人想要一击即中。
同样的,己方也是。
她早就说过,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斗。
输的下场远比弃权逃走要惨烈数倍。
“现在的主场已经不是你小叔了,李朝阳。”陆昭将心里的忧虑说出来给他听,“那个莫心愿和程平联起手来,如果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那目标便是整个李家无疑了。程平自不用说的,他从前是黑道发家,什么样的事干不出来呢?还有未未……”
陆昭只要一想到未未在宴会厅的那些所做所为,她就恨不能亲手杀了她!
她是谁的人,什么时候起了反叛之心,对陆昭而言,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朝阳转过身来,将陆昭抱住。
他的头枕在她瘦削的肩上,浓密的黑发像水底的海草纠缠在她的鬓间,“昭昭,我心里很乱。”
陆昭把手靠在他的后脑处,“别怕,你还有我。”
如医生所说,一个小时后李光顺顺利的醒了过来。
他的身上插着机器接头和管子,整个人看上去像风中火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
李朝阳站在床边,握着他打点滴的那只手,“爷爷,你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