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尘。”听美乐多的声音,她好像有些疲惫,“你怎么成了言缄默的方糖,还接受了他的订婚?”听她的语气,我分辨不出的担心还是开心,很复杂的感情掺杂在里头,“你忘记我们之前的对话了吗?别爱上言缄默啊,你会受到伤害的。”
“我没有忘记。”我紧咬着唇瓣,疼了,松开。
“小多,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美乐多似乎听出了我内心的踌躇不安,谨慎地回了一声:
“好啊。”
我紧张地捏着手机,手心出汗,望着落地窗外天边的残月,如残缺的银盘,夜空中没有一颗星。
“到底是谁才是菩藤年?”
话语如锦绣,被我抛在半空,美乐多很久都没有回答我。
我忍不住又问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菩藤年,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等美乐多回答,我心虚地挂了电话,转身靠在落地玻璃上喘气,好像水中鱼缺氧一样。
啪啦——
水晶高脚杯摔碎在地面上的声音。
晶莹的酒,在地板上绽开深色的花朵。
悬在半空的心,因为面前站着的人,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好像怀里揣着一只挣扎的兔子,完全无法让狂跳的心脏安定下来。
言缄默,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他黑色的眸子不似平常明亮,眼里像淬了寒冰,用那种似乎堕入深渊的、绝望的眼神看着我。
“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你醒了?”我用一种惊恐的眼光看着言缄默。
他像失控了一样冲到我面前,抓着我的肩膀,摇晃着:“曼尘,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是我说错话了,明明知道,“菩藤年”这三个字,是禁忌,是言缄默的软肋、逆鳞,可我还是好死不死让他听见了。
“菩藤年??????死了?”他红了眼。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们说曼旬年是菩藤年,但是你却说找不回菩藤年给你的感觉了,我、我只是开了个玩笑。”
“这样的话,不要说,我也不准你说!”他霸道地钳制着我,让我不得动弹,“我都快要被你们两姐妹逼疯了。”
他松开我,无力地靠着我的肩,我感觉到有水滴落在我的皮肤上,滚烫的水滴,温度高得要把皮肤烫伤。
这次不是单单曼旬年一个,也不是我一人,而是我们两个,都被拖下了水。
如果他找不回以前的那个菩藤年了,那两年来的感情想必也是苦苦地维持着吧,而我呢,我觉得我一直把依赖和习惯当成所谓的爱情。
明明我们都是从感情的束缚中把自己解脱出来,为什么还要承受那么多?
不止是他一个人想哭,我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决堤就让它决堤吧,我也好久没有像这样发泄一样地哭过了。
别说是曼旬年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只有这两年的记忆,剩下的全靠美乐多等人帮我用语言加上我的想象完善。
无数个夜晚,我告诉我自己说:我是曼家的继承人,我是曼尘,但对过去的记忆我却一点都没有。
我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在言缄默的办公大厦住了一晚,些许是床榻太柔软太舒服,早上睡过了头,我开机的时候看到来电提醒,曼家的管家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电话给我,再看电话号码对应的信息。
曼旬年两天都没吃东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再这么下去是不行的。
她看上去嘻嘻哈哈,很少女,很单纯,是个乐天派,仿佛天塌下来我还能帮她扛着,但实际上,她很脆弱,需要更多人的关心帮助,而且和我一样很缺安全感。
我简单地收拾好东西下楼,在VIP电梯口撞见言缄默。
他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针织衫,深蓝色长裤,头发梳顺,比昨晚精神多了。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