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并不熟练,却给人一种做过许多次的错觉。
可能因为他是沈沂,将什么事都能做到极致的沈沂。
男人的宽肩将白衬衫绷展,棉签带着湿意落在伤口上,一瞬间就把赵南星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昨晚有碎石子尖锐的部分刺进了肉里,划出了很深的印记,此时已经结痂。
赵南星皱紧眉头,手指摁在沙发上,指甲盖泛着白。
沈沂微抬眼看她一下,立刻低下头,手上动作放缓,但赵南星还是疼得忍不住蜷缩脚趾,甚至整个身体都忍不住战栗。
沈沂冷声说:“疼就抓住我。”
赵南星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抓哪儿?”
沈沂稍往她那边靠了靠,赵南星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沈沂放缓了动作,悬着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去把控,生怕戳疼了她,甚至额头浸出了一层薄汗。
比他自己受伤时还谨慎。
良久,沈沂把绷带给她缠在伤口上,换了另一条腿。
赵南星也不知是疼到麻木,还是因为他动作轻,后续就一直盯着他发旋走神。
乌黑浓密的短发看上去就很有距离感,让人觉得无法靠近。
她的手指轻轻蜷缩,几欲伸手试探去摸他的头发,却在他有所动作时紧紧捏住了他的衬衫。
沈沂却全程安静,岿然不动地给她处理伤口。
等到他给绷带打结时,赵南星忽然出声喊:“沈沂。”
“嗯?”沈沂用鼻音应答,略显敷衍。
可他单膝跪地的姿势却又那么虔诚。
赵南星感觉自己的嗓子又麻又痒,却还是沙哑着声音开口:“你……能不能喜欢我?”
“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起,沈沂手一松,冰冷的指腹摁在赵南星伤口周围。
赵南星猛地清醒,立刻缩回腿靠在沙发上,看向门口。
随后,沈沂的手机铃声又响起。
他这才回过神,拿着手机起身往门口走,冷声道:“我给你摁电梯,你上来就行。”
家里的门被打开,幽深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赵南星侧过头看向他背影,伸手拍在自己脑门上。
刚才是在做什么啊?
赵南星狠狠咬了下唇,趁沈沂站在门口时强撑着回了房间。
旭日初升,天光大亮,她靠在冰冷的门上,心绪终于平静下来。
良久,她才从柜子里拿了衣服去浴室,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的事儿。
受伤之后洗澡是很麻烦的事情,但赵南星更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等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客厅里早已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