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沂忽然喊她:“赵南星。”
“干嘛?”赵南星不耐烦地应。
“你是不是生我气?”沈沂问她。
赵南星唇抿成一条线,和他隔空相望时眼眶有些泛红,只是依旧倔强。
“没有。”赵南星负气地说。
“那你……”沈沂犹疑,却被赵南星抢了话,“我生自己的气。”
气自己为什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气自己为什么连句喜欢都没勇气说?
气自己为什么决定重新开始,却还是犹豫不决?
……
可偏偏是自己做的这些事,哪怕是生气都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沈沂闻言微怔,随后顿了顿,询问:“要不要去染发?”
赵南星:“?”
沈沂平静又温和地说:“我约了一位很不错的发型设计师。”
他突兀地提出这个要求,赵南星一瞬便联想到:“你看到了我放在枕头下的东西?”
沈沂也没瞒:“是。”
“所以你以为我是要死了,才对我这么好?”赵南星错愕地质问,而后自顾自地说:“但我没有死,我现在身体很健康,那只是我随便写写的。你……”
一种秘密被发现之后的慌乱在她脸上完美呈现,只是在说到这里时她已然说不下去,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慌到语言体系紊乱。
沈沂只直勾勾地看向她:“赵南星,那不是你的遗愿。”
“嗯?”
“只是你想做的一些事情而已。”沈沂说:“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做,我……”
他顿了顿,似是犹豫,而后又才艰难地说:“我陪你。”
赵南星的心脏像是被人给击了一拳,有些酸涩。
几乎是下意识地质问:“为什么?你喜欢我吗?”
空气在一瞬间凝滞。
良久,久到赵南星脸色微变,那种羞耻感攻击到她的耳根快要红透,想要收回自己的话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时,沈沂缓缓开口,带着几分沉重地应答:“是啊。”
被压抑了许久的感情在此刻缓慢地释放出来。
沈沂哑着声音说:“不止如此。”
偌大的房间在一瞬安静下来,足以让他们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缓慢、匀长。
赵南星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主要是沈沂说这话时表情很认真,与之前她在床上问后回答的那次,语气完全不同,没了戏谑和调情,只是单纯地表明自己的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