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立遗嘱把你变成继承人就好了。”沈崇明说:“还这么大费周章做什么?”
“我不要你的公司。”沈沂轻呼出一口气:“无论你们信不信,我从来没觊觎过你们任何东西。”
隔了会儿,他闭了闭眼,声音放缓,“哦,有一点曾觊觎过。”
“什么?”舒静颤着声音问。
沈沂勾着唇苦笑:“你们对沈清溪的爱。”
当初他想,哪怕分他一点点也好啊。
后来发现一点都没有。
人的心脏本来就是偏的,十个指头就是不一样长的。
沈沂如此安慰自己。
沈沂一句诛心,良久,沈崇明叹了口气:“你想要的,明天会放在你房间里。”
沈沂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起身上楼回房间。
客厅里沉寂许久,沈崇明缓缓站起来,转头问正在擦眼泪的舒静:“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舒静望了眼宛若雕塑的沈清溪,拉住沈崇明的手出了门。
桌上菜肴几乎没怎么动,全都冷了。
这一顿饭吃得很精彩。
沈沂几乎是四两拨千斤一般,把远牧集团的继承权牢牢地捏在手里。
也把沈清溪的后半生捏在手里。
他根本不是达摩克利斯之剑,他是卡在沈清溪喉咙里的刺。
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沈清溪强撑着上楼,回到书房后才靠在门上缓缓滑落在地。
终究……一场空。
其实也说不上来最初做这些事是为什么,只是单纯地讨厌。
为什么要有一个人出现分走他现有的一切,为什么那个人出现要让他家变得愁云惨淡。
所以吵闹着送他走,蛮横又无理。
可没想到他还会被接回来,每次看到他小心翼翼的眼神,都会让沈清溪想起那些不堪的回忆。
沈沂越纯善,衬得他越不堪。
所以后来就喜欢看他孤零零的,别和谁笑,也别跟谁走太近。
时间久了,仿佛成了一种习惯。
沈清溪很久都没缓过神来,直到一声惊雷闷响,闪电像利剑一般划破长空,把凄清冷暗的书房短暂照亮。
沈清溪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了书桌上的书,他走近打开灯。
桌上的书是全新未拆封的《三国志》。
一看就是沈沂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