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递到面前,他放了闻香杯,酌口三分,在舌尖的回甘里,他轻声言到:“明日。你梦必圆。”
林熙执壶的手顿住,她抬头看他一眼,笑着点头:“知道了。”
茶水浇在紫砂壶上,画着圈儿,他看着她,不发一言的品着手中的茶。
……
夜,她枕着他的臂膀,一如既往的钻在他的怀中休眠。但却没有半点倦意。
忽而他将她紧紧搂住:“相扶并相依,相知共同行,同欢亦同乐。同苦齐一心,一生又一世,一双永相扶。”
她的手抱住了他的腰身:“这辈子能嫁给你,真好。”
“谢谢夫人最好的赞言。”他说着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睡吧,明日,我们还要早起。”
她点点头,努力的贴着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仿若有一只手。轻轻的拍打在她的背上,心上,哄着她入眠。
……
翌日大早,林熙才将管事们聚在一起问着此一季的各种添置作耗,游红便急急的捏着一张素白的帖子奔了进来。
林熙一看到那素白的贴封,手指便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是何处的?”
“金家送来的!”游红双手交上。林熙将其打开翻看,在看到“孙氏”那两个字时,她便合上了帖子:“去递给老爷。”
游红立刻接了出去,林熙便言语到:“今日就不多说了,金家那边我们要去一趟,你们先各自张罗着,按往年的走着。”
管事们答应着出去,林熙又叫着准备了素服,才离开花厅回到了房里。二人换了衣裳,重新修饰了一番,又叫五福从库里取了奠赙出来,这才带着去了金家。
金府此刻人头攒动,依稀可闻哭声,二人下车时,金家大爷已经迎了出来,领到了灵堂。上香,拜礼后,金鹏一脸伤色对着他们还礼,林熙眼扫过去,却能看到他唇间之平,毫无悲伤,心中立时泛起一抹酸楚。
毫无悲伤,虚假做作,当年的康正隆大约也是如此吧?
才心中念着,康正隆便被引了来,谢慎严带着林熙让到一边桌前坐下,康正隆便已行礼结束,林熙的眼神没有避让的直直看了过去,她看到了康正隆嘴角的上扬。
心中一股子怒气压过了酸楚,她迅速的低下了头,不想让自己的愤怒有一点暴漏。
“金老弟,弟妹她这是……”康正隆出言询问,金鹏叹了一口气:“这半年来,她身子一直不适,每日医药调理,也不见效,昨夜里忽而叫着痛的厉害,一时,一时狂性了,便想不开撞了墙……”金鹏说着竟潸然泪下,看起来一副悲伤不已的模样,只是林熙却看着他一直搓动的指尖,嘴角泛起冷笑。
“哎,病痛难熬,想来弟妹也是不想拖累于你,金老弟还是得承弟妹的一番心意才是!”康正隆说着又向孙家列席着言语,林熙顺着他的所到,一一注视孙家的人的眼眸,但见伤色中,有尴尬隐现者,有悲痛欲绝者,更有羞愤者。
她眨眨眼,低下了头,脑海里过着当时祖母,爹娘那日的神色,娘的痛哭,爹的气氛,以及祖母的痛与怒,依然清晰的仿若昨日。
“让开!”就在此时,一声男人的大喝中,庄明达竟然提着一杆银枪大步冲了进来,身后跟着紧张的金家人,以及一脸不安的林悠。
林熙蹭的站了起来,下一秒她看向了谢慎严,谢慎严一脸惊讶的表情立在那里,但他的这份足足超过一秒又余的表情,无疑宣告着他的知情。
“明达,你这是什么意思?”金鹏眼看着庄明达持着银枪上前,一脸紧张与怒色的高声质问,却在林熙的眼中是虚张声势:“今日是你表妹丧礼,你怎的持着枪入我府?”
庄明达阴着一张脸,岁月带给他的坎坷让他眉眼间竟有些了沧桑,尚未而立之年却似而立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