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腿脚着地后,抖了抖身上的衣裳,瞪了瞪面无表情的宁渊,这才笑着上前道:“元相找下官,可是有事儿?”
“嗯。有事儿。”元宇倾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问道,“这些日子,顾尚书辛苦了。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更加辛苦。因为本相就要离开前往湛城。这里的事儿,就全权交给顾尚书了!”
“呃…”顾寻面色顿时错愕不已,随即苦笑一声,颇是无奈道:“胥城没有元相坐镇,下官是颇为头疼啊!反正所有的事情结束也就在这几日,不如元相与众军民同甘共苦后再离去?您知道的,下官身轻言微,怕是不能…”
不想,元宇倾却是微举高右手,打断了他的话,“顾尚书又何必妄自菲薄?这些日子,你的能力,本相也是看在眼里的。若非迫不得已,本相也不会丢下胥城百姓和顾尚书离去。实在是家事繁琐,难以言说啊!”
话落,只见他摆出一副极为愁苦的神情,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难处似的。可顾寻看到这副神情,却是机灵灵打了一个颤,连忙陪着笑脸答应了下来,随即与宁渊退了下去。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元宇倾一手覆上双眼,嘴角忽然溢出一抹苦笑。
自京都城传出谣言后,众人均在观望着肃亲王府的态度。不想,一连几日,根本就没有任何新鲜的消息传出。这让原本想要看好戏的人顿时收起了不该有的想法,同时也对慕晚歌的处境担忧不已。
肃亲王府是紫启国四大王府之一,其王府的权威,并不是谁都能够挑战的。而慕晚歌只是右相府的庶女,单是身份上就是云泥之别。别说打伤了两名婢女,即便是将慕晚歌关押入狱,怕是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于是,所有的谣言在流传了那么多日后,便渐渐隐退在嘈杂的市井里。
而玉淑梨则是由一开始的愤怒摔瓷器到最后的冷笑不语,当日书房内说好的道歉,也跟着被淹没在了大海里。
这一局,她赢了!
此时,凝曦轩内,断遥正拿着一封厚厚的信,往书房走去。
“小姐,公子来信。”说着,断遥便递了上去。
慕晚歌搁下手中的册子,伸手接过并拆开,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信中说,自她走后,木材运输的生意顺利进行,并拉拢了那名资金雄厚的木材买家,日后的买卖也会持续不断的进行。而随后不久,胥城的商行重新走上了正轨,不想他名下的产业竟然遭受了许多家商行的攻击与孤立,此刻已经是被逼入了前不能进,后不能退的尴尬境地。
放下手中的信笺,慕晚歌的心情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此刻,正是最初部署的关键时刻。当初计划实施时,千方百计要避免的,无非就是胥城诸多商行的围攻打压。为此,她还特意嘱咐要让那些重点扶持的商行低调行事,并趁无人注意之时加大资金投入。
可从诸多商行围攻的重点对象来看,却是自己特意安排的那些最不惹人注目的商铺。如此看来,对方十有八九是识破了自己的意图。
从事情发生的时间来看,也不过是在京都城传出谣言后的第四天。而她回京也不过是五六天,这么说来,对方早就盯上了自己?
如此敏锐的嗅觉,倒是让她很是吃惊!
显然,之前是低估了暗中之人。可如此一来,那些潜藏在暗处的人也自动的暴露了出来,于她而言,也并不能算是坏事。而且,卢朝轩那小子明显也懂得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这才整理出了手中这一叠厚厚的关于那些商行的具体信息。
有这些信息,行事也方便了许多,更重要的是,能够做到知己知彼。
“断遥,信,我迟些再回。你告诉那小子,凡事按照计划进行,若是实在不行,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该懂得怎么做的!”
“是!”断遥侍立一旁,认真的记下她所交代的事情。
“右相府可有什么动静?”慕晚歌手指尖敲打在桌面上,漫不经心道。
上次,她狠狠的扇了慕香玉两个巴掌之后,便再无任何声迹。这结果,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刘枝等人所做的恶性,定然是瞒着慕世明的。毕竟,若是让慕世明知道刘枝还是姨娘时便给相府嫡女的她下慢性毒,即便她不受他的宠爱,也会因为颜面问题而对刘枝颇有怨言,更甚至从此都不待见。
而她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心理,从而加以利用,将刘枝等人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