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祝在疑惑的目光,骆元棋温声解释:“前天晚上我们住一间,睡得很晚,有互相聊到对方的工作。”
阿莫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完全说得通了。说起来贺遥的工作和我们有相似之处,还真是想找个机会听他讲课。”
听他讲课。
贺遥讲课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衬衫袖子整齐地卷在手腕,讲台上长身玉立,粉笔于板壁上潇洒地勾勒出一笔一划,龙飞凤舞的几行字,落笔时,余灰薄薄一层贴在指腹。
若有人推门而进,便能看见他逆光站在讲台上。
看不清神色,但能猜到他的眼睛平静如水,倒映着暮光的剪影。
他就是夕阳的余晖,是夏夜傍晚的侵袭,温热的沉闷,让人又爱又恨。
又爱又恨。
祝在有些怔愣,耳畔忽然响起了黎安那句她觉得幼稚无比的问题。
“你还爱他吗?”
如果问题一定要有个正确回答,那么,她的正确回答显而易见。
是的,她爱。
正因为爱他,所以她才要摆脱这不能自持的爱,却不曾想这三年,她对他的爱只增不减,比想象中过得要痛苦要漫长。
这世间好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与爱的人一起度过,时间便会短暂。倘若孤身一人,便觉得一日分成了两日般漫长。
她的三年是煎熬的,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祝在肯定,贺遥也爱她,他们重逢的那天,她便看得到他的爱不比她少。那般小心翼翼,又要故作应付自如的模样,实在是跟他以前不大一样。
可他还是内敛的,总是无法表达,不爱开口。
祝在跟他相反。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的感知力都不大一样,所以爱需要表达。
她有一个习惯,每天晚上睡前都会跟祝好说“妈妈爱你”,就如同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每天出门分别时都会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告诉她“妈妈爱你”。
这一点祝正清做不到。
祝在问骆元棋:“除了工作,你们还聊了什么?”
声音放得很轻,显然她是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
骆元棋淡笑道:“你。”
祝在一怔。
“贺遥跟我说,你是他唯一谈过的女朋友,你们以前感情很好。”
骆元棋的目光在她绿色的连帽衫上流转片刻,又见她表情有片刻怔滞,忍不住压下心里的失意。
他感慨地说:“跟我一起共事了两三年的好友,我竟然要从她前男友那里了解她的过去。”
“那都是过去的我,没什么好了解的。”
“说不定以前要比现在可爱。”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不可爱?”祝在扭过头看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隐有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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