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姨会不会离开宝儿?”临风的声音可怜兮兮的,希望能帮上爸爸的忙,不然他以后就不能跟笛儿阿姨在一起了,就闻不到姨身上香香的味道了,想着,他就在笛儿身上又蹭了蹭小脑袋。
笛儿轻轻拍抚着临风的背,用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说:“不会的,姨会一辈子跟宝儿在一起。”这是她心之所愿,但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先哄哄孩子吧,总不能伤了他的心。
“可是,古叔叔说姨总有一天要嫁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不过古叔叔说的这个人应该是爸爸吧?爸爸你一定要成功哦,我们一起加油。
“嫁人?”笛儿有点头疼了,这个要怎么跟孩子解释啊
“姨,要不,你嫁给爸爸吧,这样宝儿就不用离开你了。”临风终于把最重要的话说出来了。
“这……”笛儿真是无言以对,不知如何应对。
看到笛儿不说话,临风一下急了:“姨,你是不是不喜欢爸爸?”难道爸爸的担心有真的?爸爸说不知道姨要不要嫁给他,又不敢去问,怕姨吓跑了,才叫他来问的。
笛儿看临风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不由心软,忙说道:“没有,没有的事。姨怎么会不喜欢爸爸呢?”虽然是哄着孩子的话,却不是谎话。
“喜欢就好了。那你嫁给爸爸,好不好?”临风一听,马上转忧为喜。
笛儿低叹:“傻孩子,这是两个人的事,又不是姨想嫁谁就能嫁谁的。你爸爸已经有你妈妈了。”只要他肯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只要那一眼里有她的身影,她愿意拿自己的一切交换。
“可是,妈妈去天堂了,不能陪着宝儿,也不能陪着爸爸了。古叔叔说我也可以叫你妈妈。如果我叫你妈妈,你是不是就可以嫁给爸爸了?”爸爸是这么说的吧?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想不起来爸爸昨天晚上怎么说的了……哎呀,不管了,反正意思应该差不多吧。
笛儿有些哭笑不得:“宝儿,这都谁教你说的啊?”逻辑大有问题,却说得振振有词的。
“没有,没有。这是我自己想的。”临风立即大声否认,深怕被姨发现是爸爸教的,万一姨生爸爸的气,不嫁了可怎么办啊。他紧紧地抱着笛儿的肩膀,怕被笛儿发现他的惊慌,“姨,姨,真的没有人教我说的。”
笛儿本是随口问问,并没有想到临风说这些话是有人在背后教导,可现在看临风这反应,却分明是有人捣鬼。她一皱眉,扳开临风抱着她的胳膊,正准备好好问个清楚。
一直在门外听壁角的徐航远,一听临风这样子说,就知道这事要穿帮了,怕再弄下去就要弄巧成拙了,只好推开虚掩的房门,在临风招认之前先“自首”:“是我教的。”
笛儿看到徐航远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并表现出一副临风今天的行动完全出自他授意的样子来,真真是大吃一惊,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本能促使她想要站起来,孰料蹲得太久了,脚竟麻了,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徐航远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笛儿倾倒的身体,一边关切地问道:“笛儿,你没事吧?”
“哦,没事。脚有点麻,你让我坐下来,一会就好了。”笛儿糗极了。
“好。”徐航远二话不说,一把抱起笛儿,向窗下的躺椅走去。
笛儿僵住了身子,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徐航远觉察到了,暗笑在心里,双手一用力,使她更加贴伏于自己的胸膛。这种感觉真令人怀念啊。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温香软玉在抱,又有多少年没有这样调戏佳人的心情了?
笛儿觉得在他放下自己之前,有必要找个话题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免自己一个情不自禁就反手拥抱这个让自己深情无悔的男人。
“对了,宝儿呢?”
“出去了。”临风那小子,一看任务失败,父亲出场,立即识相地开溜了,走时还不忘把门带上了。
“出去了?”这么轻易就走了?他提出来的震撼性问题,她还没想到怎么回答呢。然后,笛儿突然又想起一个让她羞愧欲死的问题:宝儿不会看到自己被徐航远抱了吧?天哪?这让她以后如何面对啊?
徐航远看着笛儿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最后变成了无限懊恼。不由得笑了出来。他把她放在躺椅上,扶她坐好,才笑着问道:“想什么呢?”
笛儿一向在徐航远面前表现得淡定自如,从未出此出糗,真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硬着头皮不说话。
徐航远也不逼她,只是蹲下身来,轻轻地揉捏笛儿的小腿肚,为她缓解腿脚麻痹的不适。
笛儿又是吓了一跳,今天徐家父子的言行都太不寻常,让她总是反应不及,着实无措。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要挣扎,她一边试图抽回自己的腿,一边说道:“徐大哥,我自己来就好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徐航远温热的大手握在她的小腿上,隔着薄薄的面料,让她紧张到了极点。
“别乱动。”徐航远把她的一只脚抵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仍是按住她的小腿,让她动弹不得,然后继续按摩她的小腿,一边觉得差不多了,就换另一边接着按摩。
笛儿第一次听到徐航远用这种语气地跟自己说话,用的是祈使句,但没有命令的意味,反而带着一种亲昵,而他手上钳制住她的小腿的力量也已经超过了一般男女之间肢体接触该有的度,总之,徐航远从刚才进来到现在所有的言行举止都让笛儿心慌意乱。她完全不能做出反应,只能任其行为。
笛儿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长久以来那种平淡但疏离的相处氛围正在改变,这种改变虽然近日里已有苗头,今天却完全是一个突破,仿佛一道栅栏突然被拆解了一样,栅栏那边的徐航远一下子站在了她的面前,离她好近好近,近得让她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好些了吗?”徐航远在感觉到笛儿的小腿肌肉不再僵硬后终于是放开了她,然后轻声询问她的感觉。
“啊?”笛儿还在胡思乱想,半晌才明白过来徐航远在问自己,忙回道:“哦,好多了。谢谢你,徐大哥。”
徐航远闻言,微微一笑,说道:“谢什么?要说谢也应该是我说,比起你这些年为我们父子做的,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呢。”说着,忍不住轻轻拂开一丝垂着脸侧的秀发,为她别在耳后。徐航远看着已经完全石化了的笛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离开了秀发的手终于是抚在了笛儿的脸上,感受着脸上细腻的肌肤,然后才轻轻地说道:“傻瓜,还不懂吗?”
泪没有一点预警地落了下来,再也止不住。笛儿没有哭出来,只是无声的落着泪,心里一阵阵地发着酸。徐航远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任由那如珍珠般的泪水划过自己的手背,浸润了他的心。他想,是委屈吧?那就让她把这些委屈都随着眼泪而去吧,以后不会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半晌,笛儿才羞赧地止住了自己的泪水,用湿润的眼看着仍是蹲在自己面前的徐航远,这个默默看着自己落泪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她还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徐航远轻轻地为笛儿拭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才开口说话:“其实,宝儿那些话是我教他说的。古一直都说你是因为爱我才留在徐家,我却不相信。这些天,我一直想从你身上找出点蛛丝马迹,但还是没有把握。才会找了宝儿来试探你。看来,我是做了傻事了。”
“为什么?”笛儿声音低低的,那是一种怯懦,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离自己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