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的舒口气,“段朱娥的话他都能听进去,要是我的话听不进去的话。那就没药救了!”
接着好几天,慕容定都没有回家,清漪过了那么一两天,觉得差不多了,叫人去问问慕容定什么时候回来,很快人传来了消息,说是慕容定要准备跟着慕容谐南下去见段兰,这段时间正在准备,所以不回来了。
清漪听到之后,给他准备好了行囊,叫人送过去。
慕容定出发的前一日,杨隐之替慕容定过来给清漪传话。杨隐之把慕容定要他传达的话都给清漪说了之后,他颇有些不解,“姐姐,你和姐夫是不是争吵了?”
“无事,夫妻间的拌嘴而已。”清漪说这,让人把两个盒子交给他,“这个是我给你还有他准备的,这个天上路,简直是受苦,所以亲自准备了些厚足袜,到时候路上也轻松一点。”
杨隐之原本满心担忧,怕慕容定是不是和清漪又有什么了。见姐姐这般说,也放下心来。
杨隐之带着清漪叫他带上的东西去见慕容定,“姐夫,姐姐说这是给你准备的。说路上冷,用这些在路上可以轻松些。”
慕容定听到他这么说,终于提起那么半点兴趣来。上次那回发脾气,慕容定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清漪的实话实在是太实诚了,他有些接受不了。什么叫做如果还有旧情的话,就不回来了。难道他就没有什么比得上元穆的?她还不会因为自己的魅力,抛弃旧爱投入他的怀抱?
慕容定越想越气,孩子脾气一上来,也不想回去了。这会听到杨隐之这话,心底涌出欣喜,可笑容才露出来,又很快被他按捺下去。
面前的这小子可是她的弟弟,可不能叫他看出半点端倪,要是回去这小子告诉他姐姐,自己的脸往哪搁。
“嗯,我知道了。”慕容定点了点头,他看向杨隐之,“你还有事?”
杨隐之望着慕容定欲言又止,过了好会,还是开口了,“姐夫,姐姐自小没有受过甚么委屈,若是有不如意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自然,我哪里能和个小女子计较。”慕容定撇过脸去,“放心吧,我既然和你姐姐成了夫妻,我自然会包容她的。”
杨隐之这才放下心来,出去了。
等到杨隐之一走,慕容定把他带过来的那个木盒拿过来,木盒实木的,沉的很,他解开锁扣。打开一看里头整整齐齐码放着足袜,拿出来沉甸甸厚实的很。
出征在外,衣物之类的算是个消耗品,在军营里头。若是有哪个倒霉鬼不小心死了,那么他留下来的衣物也要被其他同袍买走了。
他自然不会落到那个地步,可是这么冷的天,谁还不喜欢自己衣服越多越好呢。尤其这还是她准备的。他拿出一双棉袜看了又看,布料柔软结实,里头填的丝绵厚厚的,光是摸着就觉得暖和。
慕容定目光柔和了些,他垂目看到手上戴着的金戒指。和她差不多一个样式,只是做的要比她那枚粗犷许多,也大许多。慕容定脸皮再厚,也不敢戴着女子样式的指环出去。所以叫金匠做的粗犷些,不要那么细腻。
心底那些愤懑渐渐抚平下去。
要不要见见她?这次和阿叔外出,若是顺利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
不,必须要叫她好好忍受一番相思之苦,不然感受不到他的好。
慕容定咬牙下了决定,手里的绵软的足袜好似热了起来。他依依不舍,咬紧牙关。他连忙将足袜放回去,他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她了,再看这么看着她送过来的东西,他都怕自己忍不住了。
过了两日,慕容定和慕容谐南下。
慕容谐南下,慕容定和慕容延跟着他走,慕容弘等人留在肆州城。除去军政大事之外,其他的事全部留给了韩氏。
管事的应该是贺楼氏,只是贺楼氏至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别说管事,自己都要人伺候。
清漪特意守在城门口,送慕容定出去。
她特意装扮过,下了马车。
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路边,她肌肤白皙洁白,貌美无比,在这雪城里,见着她,竟然让人想起了南边才有的芙蕖。
细白柔软的狐毛轻柔的蹭着她的脸颊,从袖筒中探出的指尖白洁,凑到红唇上,轻轻的哈出一口白雾来。
值守的士兵,时不时向那个貌美的少女头来一瞥。好看看那个貌美出众的女子,若不是有军令在,这会恐怕早就跑过去献殷勤了。
原本应在城楼上的校尉下来,看了一眼这些个孙子,过了会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走到清漪一行人那里,“不知娘子还有何需要?”
校尉不像那些小兵,对这个年少小妇人的身份一无所知。因此他不敢放肆,神情恭谨,挑不出错来。
“不用了,多谢。”
口音是纯正的洛阳音,听得校尉楞了下。肆州这个地方离洛阳甚远,哪里听过纯正的洛阳音。
校尉曾经有幸去过洛阳,心下对那位将军生出了几分艳羡来。
清漪和校尉说了那么几句话之后,转过身来,双眼看着眼下还比较清冷的大道。为了能早日等到慕容定,她起了个大清早。城门一开就在一旁,过了好会密集的马蹄声响起。
“六娘子,来了!”兰芝欢呼。
清漪立即抬起头来,一群玄甲将士骑在马上向城门这边跑了过来。这些人个个衣甲整齐,只是他们个个脸上罩着玄黑的面甲,看不到面容。清漪仰起头来,直视那些人的双眼。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