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定恨不得一脚把贺拔盛给踹到一边去。他不知道发这个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白痴,他们两个人都这样了,他还能勾肩搭背的。
“你这么说,倒是传到我家娘子耳朵里,你是纯心叫我不好过吧?”慕容定说着一把把贺拔盛的胳膊从自己脖子上拨开,“我惧内,你可别害我。”
“瞧你那个胆子,当年带着一队人直接冲击敌阵的胆气哪里去了,到了这会既然怕个女人。”贺拔盛被慕容定拨开也不见生气,面上笑容不改。
“她可不是旁人。”慕容定轻哼。
慕容延从外进来,见着慕容定,两人目光交汇在一处,刹那间地动山摇刀光剑影。两人眉目之间过招几个回合,各自扭过头去。
清漪到了内堂上,清湄正忙着招待客人,今日清湄盛装打扮,脸上擦了厚厚的粉。见到清漪脚上加快走过来,“妹妹可来了,我这些日子可是日日都巴望着妹妹能快些来呢。”
清漪听到这话,都有些佩服清湄的厚脸皮。她们明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清湄却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清漪不留痕迹的躲过清湄的接触,“是吗,多谢姐姐的挂念了。”说着清漪看到清湄身后有好几个女子,鲜卑和汉人都有,甚至还有几个一看就知道从波斯那边来的碧眼胡女。
“这是……”清漪故作疑惑。
清湄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尴尬,在清漪面前,她的短处又被爆出,“这些都是你姐夫的身边人。”说到这里已经有些气促。
贺拔盛比起元谵来,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元谵以前碍于她是杨家女,即使对那些年少女子有些意动,也不会太过分。但是贺拔盛对她知根究底,在他眼里她不过就是个管家婆而已。
尤其当初婚礼上头又被慕容定给戳了那一层窗户纸。他私下对自己非打即骂,没有半点妻子的尊重。
说来奇怪,当初元谵敬重她的时候,她敢和元谵吵架对着干。倒是到了贺拔盛这里,她挨了打,都不敢声张。
“原来如此,姐姐真是贤惠。当初南阳王无福消受。”
“六娘这话怎么说呢。”清湄咬着后槽牙,恨不得从面前浅笑嫣然的女子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知道她在家中独一无二,甚至慕容定到了这会都没有纳妾的打算。只疼宠她一人,用得着这么在眼前炫耀么!
“南阳王我和他上辈子是仇人,这辈子极为夫妻,怨怼不已,幸好及时脱离苦海。遇上你现在的姐夫。”清湄咬着牙维持脸上的笑。
清漪心里暗笑,“也对,毕竟现在的姐夫是姐姐亲自选的。可见是天定的姻缘。”
清湄喉咙里冒出一股血腥气,她叫人送清漪上座。
清漪转过身去的时候,清湄看着她背影的目光几乎噬人。
清漪也察觉到了自己转过身后,清湄投到自己身上的视线瞬间的转变,不过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来,她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对手之所以成为对手,就是因为有能和自己为之对阵的能力。如果没有那个能力,再多的怨恨只不过是个笑话。
她如今压在清湄头上,清湄就算再恨,又能如何?
内堂之上都是女眷,朱娥也来了,坐在对面。清漪和她一左一右,位置几乎一样。清漪眸光一动,嘴角勾起。
朱娥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内堂热热闹闹,清漪偶尔抬头和身为女主人的清湄谈笑几句。清湄还是有几分本事,至少在人前滴水不漏。面对其他女眷的打量丝毫不叫人有任何窥探的可能性。
清漪手持酒杯,酒杯中略带浑浊的酒水轻轻晃荡。她扫视了在场的女眷,绝大多数都是有实权勋贵的妻女。她看了一圈竟然没有王氏和清涴。
清涴她倒是能理解,毕竟现在元氏宗室就是纸糊的老虎,中看不中用。但是王氏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对清湄很照顾,甚至几次都求她这里来了。怎么说也该请王氏喝杯酒吧?
清湄回过头来冲清涴一笑,“六娘你说是不是?”
清漪眉梢一挑,“方才姐姐说甚么?”
清湄神情有瞬间的僵硬,她勉强笑,“六娘刚才都在作甚呢,大家说的这么高兴,你却在走神。”
“对不住姐姐。”清漪回之一笑。
正说着,一个侍女惊慌失措跑进来,她跌跌撞撞,礼仪全无。清湄望见大声呵斥,“做甚么?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娘子……京畿大都督吐血了!”侍女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侍女话语刚落,众女只听得哗啦一声,看声源看去,见清漪一把掀翻了自己面前的案几,她目光如刀一记直接刺向清湄。
清湄一脸错愕,而后没有留给任何人反应过来的机会,抽身而去,脚步如疾风。迅速消失在橘黄的火光中。
作者有话要说: 清漪小兔几蹿的一下直接跑了出去:大狼!
第160章沉思
清漪跑了起来,夜风在耳边呼啸,她似乎听到身旁有人在惊呼,有人在喊她。但是她什么都顾不上,慕容定吐血了?怎么可能?这个男人从初见开始,就一直和条桀骜不驯的野狼似得。性情难以驯服,强壮而又霸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好好的就吐血了?
她直接穿过户道,躲过挡路的人,几乎是以万夫莫开之势冲到了男人集聚的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