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盛心中有些打鼓,他待会过去给慕容定祝酒,应该能说上几句话。不过该说些什么呢?以前两人是同僚,说话倒是好办,现在……
贺拔盛有些忐忑。
他正犹豫着,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高语,“六藏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一声吼的直冲云霄,连乐工的乐声都要被压了下去,丝竹乐声一断,在场所有的人惊讶的僵坐在位置上。之间一个发鬓微白的人站起来,“你姥姥的,我跟着你阿叔东征西讨的适合,你他娘的都还在你阿娘肚子里头没有生出来呢?算个甚么东西,不过你阿娘糊弄男人的本事高超,侥幸做了这个丞相,在我们面前你又有甚么好神气的?!老子打了一辈子的仗,你就给老子安排在这个位置上!”
一时间室内鸦雀无声,慕容定眉梢一挑,他把手里的琉璃杯一丢,站了起来,“哦,你有不满?”
“那是当然!”听到慕容定这么问,那人挺了挺胸脯,双目怒瞪他。
慕容定轻笑,“此间位置安排,是照着官位来排的,而且这是我私人宴乐,又不是朝廷之上,如何安排,都是照着主人的意愿行事。你说你跟着我阿叔东征西讨,那么你比起夫蒙陀等将军,又当如何?”
“我……”
慕容定说完,见着对方一时语塞,满脸的笑意顿时一收,他反手从身侧带刀武士的腰间抽出刀。刀出鞘之声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慕容定大步走到那人面前。一刀劈砍而下。
舞女们呀的高声尖叫躲避,有些胆小的客人们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鲜血四溅。
刀锋劈开而下,直接劈砍开那人胸前的几层衣襟,布料被刀尽数劈开,露出下头粗糙的皮肉。
衣料尽毁,而皮肉却毫发无伤。
慕容定满面寒霜,笔挺的鼻梁下的唇紧抿。四周静悄悄的,半丝声响也无。面前这之前还叫嚣自己劳苦功高的老将,亲身在鬼门关前滚一遭,嘴张的老大,双眼直瞪瞪的。
“丞相?!”终于有人叫道。
这下他终于清醒过来了,双腿一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打哆嗦。
慕容定手腕一转刀锋直指地上跪着那人的鼻子。刀尖在炯炯灯火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他盯着自己鼻子前的那点凛冽透露出杀意的寒光,袍子下摆水迹漫出。
慕容定脸上露出鄙夷来,“给我拖走,杖责三十!”
如狼似虎的卫士大步走过来,拖走了已经一滩烂泥的人,又有人上来把地面上收拾干净。
卫士们直接在外头的庭院里头把那人扒了裤子打,众目睽睽之下,板子打在白生生的肉上。慕容定没有叫人堵住那厮的嘴,乐声重新响起来,和惨叫声混走在一块,听得人心惊肉跳。
贺拔盛原先心里还有些犹豫,见此情形,心都凉了半截。以前的慕容定,虽然易怒,但下手不会像这么狠,半点脸面都不给人留。当时他投靠慕容延,真的完全触怒了慕容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