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语传到清湄耳里,清湄恨得咬牙切齿。这女人果然就是看不得她好!
阴平县公抬头,望了清漪一会,点点头。
在庄子上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阴平县公回到长安,带回来了爱妻的棺椁。
清涴的丧事办的极其隆重,可是再死后哀荣,在清漪看来也没有多少用了。
清漪回到家里,身心俱惫,换了衣服沐浴之后,靠在软枕上。双眼盯着地衣上的忍冬福贵藤叶。
慕容定一进来,见到她睁着双眼,眨都不眨,脸上没有半丝感情。不由得心疼,他走了过去,躺在她身边。
清漪头发已经沐洗过了,乌青长发几乎将她身后那一小块的地方铺满。天热,她外面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慕容定在身后都能看到她的肩膀又单薄了几分。
“哎,世事无常,你也不要太在意了。”慕容定抓起她一缕还带着湿气的长发。
清漪靠在那里不说话,“明明好好的人儿,怎么会一眨眼间就没有了?”
“所以说世事无常,原本还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的人,转眼就没了气息。”慕容定想起了慕容谐,他半是感叹,半是感伤。松开手里捏着的那段长发,抚上了她的肩头,“宁宁,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还是要看开些。”
清漪转过身来,埋在他怀里,“我心里是真难受!明明好好地……”
“我知道,我都懂。当时我知道阿叔堕马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他可是马上好手,怎么会堕马?可是他的的确确堕马了。”慕容定长叹,“这上天啊,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清漪抓住他的衣襟低泣。
慕容定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特意放缓了力道,“好了,别哭了。你这几日帮了你那个堂妹夫不少忙了,你婶母也是你帮忙照看的。累的都掉了好几斤肉了。要是再哭坏了眼睛,我会心疼死的。”
清漪不说话,抱住他的腰。
慕容定就这么抱了她一个晚上,第二日起来,一条胳膊都麻了。
天热棺椁不好久放,汉人讲究个入土为安,所以只能尽快下葬。
清湄眼瞧着清涴下葬了,这才松了口气。这贺拔盛叫她做的事,总算是办圆满了。
长安的高温不下,只有清晨有几分清凉。夏季里白日长,夜晚短。才卯时一刻,夜色就几乎完全褪尽,东方翻出了鱼肚白。
还没有到开城门的时候,城墙上头的士兵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清晨安静,没有嘈杂的喧闹,所以听得格外清楚。
不多时,就有士兵急急跑下城楼去禀告校尉,城中马蹄打破了晨光的宁静。
之前那几个一直不肯回来的老将反了。军报送到了慕容定的面前,慕容定没有半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