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杨琏回了电话,道:“我跟建国联系了。建国这一段时间有点忙,各项工作安排得紧紧的,确实抽不出时间。春节后,初四或是初五,他邀请我们一起到省城家里去做客,到时我来确定时间,你把时间留下来。”
“好,到时我等杨老师电话。”王桥只是担任代理镇长,刚一接手就觉得诸事缠身。邓建国作为市委副书记,肯定会更忙,能在春节抽出一天,专门邀请到家里作客,这实是看在了杨琏的面子之上。
王桥又问道:“今年春节杨老师有安排吗,到国外去吗?”
杨琏道:“他们不过春节,还得上班。我那里都不去,就在静州自己过。”
王桥对于杨琏这个状态即熟悉又同情,他没有多问这个让杨琏伤感的话题,道:“杨老师,我到邓书记家里去,总不能空着手吧,你看带点什么东西合适。”
杨琏沉吟道:“按照我们山南习惯,在春节进家门确实不能空手,这样吧,到时你先到我家里来,我们给邓建国弄点檀纸,这也是他喜欢的。”
送点檀纸,高雅又大方,是山南文人传统的方式,王桥也喜欢。他听从了杨琏的安排,不自作主张。
打完电话,王桥盘算着春节要到哪些家去拜年。
初一肯定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初二要么就和杨洪兵或吴重斌等老朋友聚一聚。
初三到宋鸿礼家去一趟,下午还得到与乐彬见个面。
初四或是初五除了到邓建国家里,还要到张大山家。
初五以后,就要飞一趟广州,这是与广南王家定好的时间。
除了这些具体安排之外,还得考虑市委组织部丁原家。另外还有吉之洲、华成耀、以及牛清扬、宫方平,都需要在春节前后见面。
春节只有几天时间,王桥想着这一串名字,不禁头皮麻。他想起邱家的聚会,不禁觉得邱家方法好。集中在一块,一次性搞定,即不麻烦别人,又让自己轻松。
想起邱家。他霍然现,自己在处理事情的思路上越来越与邱家接近。在昌东第一年春节时,自己对于拜年还有些许抵触情绪,坚决不上牛清扬家。过了一年时间,就主动策划要给牛清扬拜年。时间和实践证明。邱家能成功走到今天,确实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他和李宁咏接触这一段时间,不知不觉中也受到了很多影响。
王桥想了一阵,又给张大山的妻子吴立勤打去电话。在张家之时,王桥知道吴立勤是内当家,在张家有地位,又与自己谈得来,因此,他决定先与吴立勤联系,约一约时间。打通电话后。王桥道:“吴阿姨,我是王桥,春节要到了,先提前拜个早年。”
吴立勤开玩笑道:“拜这个早年未免太早了吧。”
王桥道:“吴阿姨,春节你们在家吗,我想来看看张爷爷。”
吴立勤道:“我爸那个身体不能远行,春节气温又低,只能在家里呆着。你来之前打个电话,我要给你一个任务。”
吴立勤亲和力强,这让王桥颇为轻松。笑道:“吴阿姨,保证完成任务。”
吴立勤道:“什么任务都不知道,你怎么保证。”
王桥道:“吴阿姨交待的任务肯定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这点都看不清楚。也枉为山南大学的毕业生了。”
吴立勤是山南大学早期毕业生,听到这句话也很是顺耳,道:“我爸是想吃昌东酸菜尖头鱼。他不是昌东人,却把昌东当成了第二故乡,感情很深。你的手艺比大山的要好,后来大山给爸做过一次。我爸直接说不好吃了。”
王桥道:“这个光荣任务我无论如何也得完成,上一次尖头鱼是从阳州弄来的,这一次我要想办法弄一条真正地道的昌东尖头鱼,味道绝对更霸道。”
放下电话,王桥摸出电话本,翻到以前旧乡同事的电话,挨着名字找了一遍,居然现没有合适的能弄到尖头鱼的人。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之时,赵梅走了进来。她一脸为难的表情,道:“王镇,刚才我安排人清理了一下,情况不是很好。有的找不到合同,还有的就是债主的说法与我们查到的账不一致。”
王桥没有想到城关镇这种大镇的财务管理居然如此混乱,他原本想问一问为什么会是这种状况,又想起姚向辉刚调走,现在去翻旧账难免会被人咬舌头,就道:“我的观点很明确,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我不想弄清楚欠的合不合理、该不该欠,也不想追问这些债务是如何形成的。债务是否合理、是否违规那是审计部门的事,我作为代理镇长,只能按合同还钱。从腊月二十四日开始还钱,搞清楚一家算一家。你也要给债主们打打预防针,我们还的钱都是以私人名义搞来的,不可能全部还完,还钱的主要作用是大家吃颗花椒顺口气,有什么要求,春节过了再说。”
王桥表态非常明确,没有含糊的余地,反而让赵梅觉得心头稳当了。若是上面拍板的人没有定数,左右摇摆,会让执行者感到非常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