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祝蓁宜走了,芙笙方松快些,拿了一块桂花糖塞嘴里:“哎。”
“别叹气,容易衰老。”杳窈嬉笑安慰,再转过头去,脸瞬间沉了,呛起祝中林来,“今个儿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怎么,生怕芙笙妹妹嫌弃?”
“窈窈这是哪儿的话,倒是你穿上这身红红火火的衣裳,竟比平时端庄秀雅,像个皇子妃了。”
“呵,总比某些人平日里都不像个人的强。”
“我不像个人?那你不还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坊间传言,嫁个狗都比嫁给你祝中林强!”
“嘿哟,哪个坊,爱妃的坊?怎么,爱妃说不过就想打架?”
“你除了在梦里,何时打赢过我?”
怎么,这俩人听上去感情很不好的样子,对话都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
忽然从鹣鲽情深,变成互看唾弃,芙笙吓得都忘了嚼糖。
说不过杳窈,祝中林指着她紧握芙笙的手:“你瞎凑什么近乎?这是我亲妹妹,与你半文钱关系都没。”
他那一双桃花眼弯弯如月,滴溜溜上下打量芙笙,“皇妹,以后若有人欺负你,或对你做了些不正经的流氓之事……”
说罢,他瞥了眼自家爱妃,似有所指,转头又笑道:“尽管和皇兄说,皇兄为你做主!”
还轮不到芙笙插话,她低下头,却见杳窈抚摸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好妹妹,以后有什么尽管找皇嫂,皇嫂替你撑腰……看这手,啧啧啧,又白又滑。”
这个宁安郡主,也太奇怪了。
芙笙此刻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杳窈是图她的保养偏方。
一旁的祝中林终看不下去,嫌弃地用扇子打开杳窈的手:“你怎么回事,臭毛病改不掉了?摸什么摸,这是你摸的么?有点儿皇妃的样子成么。”
“祝中林,我摸谁你管得着么?我不能摸,你就能摸了?!”
“我是她皇兄,我当然能摸!”
啪!
芙笙瞪大杏眼,面前一道黑影闪过,原是杳窈轰然起身,一双娇手重重打在桌上听着都疼。
只听“咔嚓”一声,她眼睁睁望着八仙桌由杳窈掌落的位置延伸,生生裂开两条缝。可怜的木桌像是失了生命力,被分为三块,咚咚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一旁的流云气都不敢出一声。
凭空端着茶杯,芙笙吓得脸生生往后压,瘦弱如她,都挤出了一道隐隐的双下巴。
唯有霁月默默走近,默默将地上的茶杯碎片捡起来,默默擦拭地板,默默搬走桌子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