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有利有节,一方面敲打了那些还在心存侥幸的仕绅,一方面给他们留有余地。洪易林对于事情的节奏、火候的把握,令守汉很是满意。
“洪知县这么做给各地的绅士们留下了些颜面,下官在这里代他们向主公拜谢!”姜一泓也是暗自出了一口气,如果洪易林当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将这份账本彻底的公开了,那各处的百姓不大骂仕绅是贼才怪呢!
这边姜一泓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眼前这位主公打算下一步该如何用雷霆霹雳手段推行自己的税赋制度,那边吴六奇眼睛一眨不眨的的盯着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的守汉。
终于,守汉停住了自己的步伐。
“铁丐,你的部队如今士气如何?”
“兄弟们立功之心高涨。求主公给个机会!”
“好!你带着你的第一混成旅,我再下令命令驻守江门、番禺、江门、花县、宝安等处的警备二旅、警备四旅归你调遣,你现在就开始调动人马,将各处驻防的广东各镇各协兵马进行强行点验,有抗拒点验之人,立刻缴械!”
守汉的这一手,目的性很明确,要先解决了各处的旧有官军,防止他们与各处官绅一道作乱。
耳中听得吴六奇有些兴奋的大声领命,不由得姜一泓心中一阵阵的苦笑,以两广官兵的那种**无力的营兵战斗力,如何能够对付得了如狼似虎的三个旅的南粤军?更何况,领头的主帅是在广东威名赫赫的铁丐吴六奇?
只怕吴六奇的旗号出现在广东各镇军营的大门外,营中的军兵便是连动也不敢动了!
姜一泓与吴六奇二人各自领命起身离去,在守汉行辕的二门之内,外表粗豪内心精明的吴六奇见姜一泓一副忧心忡忡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登时雪亮,他明白得很,姜一泓如今正是处在两难的选择上。
一是彻底倒向李守汉为首的南粤军体系,将自己的身家性命穷通富贵都交给这个体系。但是这样一来势必要拿整个广东的读书人和在乡绅士们的利益做个投名状,如此这般一来,便要与整个广东的绅士们成为仇敌了,这百年之后,只怕自己会在史书上被这些人骂的狗屁不是了。
可是如果不能与南粤军沆瀣一气的话,那自己的下场怕是更惨!
“姜大人,何故面带愁容?”
吴六奇虽然是武将,但是政治敏感性和直觉要比姜一泓这种文人出身的官员强得多,否则也不会在广东一坐便是多年,子孙几代人都是总兵副将之类的人物。
“唉!吴将军,爵帅这一番热切之心,固然是为国考虑,增加赋税与民休息。但是,这官场之中,士林之中,利益盘根错节,同乡、同年、同门,地方上又有同宗、同族、姻亲,这如何能够将爵帅的意图贯彻下去?”
“姜大人!这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的毛病了!凡事总是想得太多!你看洪易林,区区的一个工作队长,便能够东莞搞得天翻地覆,那些缙绅之家,豪强大户又有谁敢说什么?他们若是敢造次,不用主公出兵,只怕东莞的百姓便能冲进他们的深宅大院,讨回自己数十年来被搜刮走的财物利息!”
听了吴六奇的这番杀气腾腾的语言,不由得姜一泓后背一阵寒意,本来就湿透了的内衣越发的感觉寒冷。
对于老百姓的作用、力量。这些读书人虽然向来都是做出一副蔑视的态度,但是内心之中却是十分的恐惧,他们的圣人之一主张清静无为的老子不是早就教诲过,“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老百姓连死都不怕。你怎么用死亡来威胁他?如果这个时候让老百姓知道他们能够通过这种颠覆原有秩序的行动获取巨大的物质利益。你看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
那可就成了著名的英明神武的明君唐太宗的话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了!
“姜大人。在家中闲暇的时候,打不打叶子牌?”吴六奇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来。
“本抚台闲暇时也会看竹的。”姜一泓虽然对吴六奇的没文化心中鄙视,但是还是很客气的回答了他一句。
不过,到底是两榜进士出身。打麻将斗叶子牌都用一句很文雅的词来代替,看竹,大概是因为麻将牌大多数是用竹子制成的吧?
“如今所有的牌都在主公手上,便是北京城里的崇祯皇帝都不能拿主公如何,北京城里的圣旨也好,军令也罢,如果没有主公的首肯。能够在这岭南福建一带做什么?只怕是用来揩屁股都嫌硬!”吴六奇的话说的粗俗露骨,口气之中俨然一副南粤军老人的口吻,只知道有李守汉,不知道有大明皇帝。
姜一泓听了。却也是无可奈何。
是啊!如今辽东方向,洪承畴领着八个总兵十余万人马在锦州、松山一线与建奴对峙,几乎每个月都有书信或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