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苏居甫立马自掌嘴,轻拍了嘴巴一记,“是了是了,这大好的日子为兄也不知道说点吉利话,为兄之错,为兄之错。”
常伯樊也不甚在意这些个,闻言一笑带过,挥手请妻兄入座后,与妻兄低声商量后面种种情况的应对之事来。
常当家是个万事喜欢做在前头的,苏居甫亦如是,凡事喜欢多做准备多琢磨,郎舅俩人这一点极其相似,便你一句带我一句把能想到的种种可能皆拿出来说了几句,这一番话赶话的谈话下来,两人虽碍于地方不对没在话语当中一一把话道明,但还是通过心领神会就许多事情达成了共识。
这厢门口放哨的兵卫只听门内嗡嗡声不停,跟苍绳萦绕于耳似地挥之不去,其中一人趋大风迎面吹来的间隙,趋势偏头往门内那边看了看,瞟了一眼堂内之人。
副将看好的人怎生跟八婆一样地碎嘴,这嘴巴打副将一走就没停过,小兵暗中哼嗤了一声,随即回过头去挺起胸,目不斜视气宇轩昂精神百振手持长矛站岗。
两人说着话,也不觉时间难捱,中途还吃过兵将送过来的都尉府伙食,满满一海碗的炊饼,常当家中途歇了半盏茶方把一碗送进了肚中,苏居甫吃到一半肚子已是撑着了,但一见妹夫还往肚中塞那剩下的,一想上次接妹夫时妹夫的惨状,苏公子没作多想,揉揉肚子,又把那半碗硬生生强塞进了肚中,吃到末了他已有些食不知味,把碗中最后一口浓汤咽进口里后,苏兄刚想张口说话,喉口的汤就往嘴里喷,吓得他连忙闭住嘴,打了好几个嗝才强行止住了反胃。
郎舅二人一时皆没说话,等歇过一阵,常伯樊长出了一口气,回过头朝妻兄苦笑道:“兄长,多吃点也好,就是吓也禁得住吓一些。”
苏居甫没他缓得快,这厢有气无力地回了他一句:“我还以为你近墨者黑,跟我那一吃就停不下筷子的妹妹一样,想把自己吃成猪。”
常伯樊立马蹙眉,“苑娘是有了孩子方才多吃了一些些,吃的也不多,不过每碗多吃半碗而已,她两个人还不如我一个人吃的多,往后兄长可切莫在苑娘面前提起这些个,若不然她就不肯吃饭了。”
“她一肚子的歪理,还会听我的?”
苏居甫揉着肚皮哼了一声,说什么吃饱了才有力气等人回家,听听,这小妮子心里有主意得很哩。
“兄长还是莫提起这些的好,苑娘毕竟是个小娘子,”常伯樊摇头,很是不赞同妻兄的话,“而且只要你说的话她都会放在心里头,没事就拿出来想,你一说她不好的地方她想半个月都不能释怀。”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了?我上次还让她多吃点。”
见苗头不对,苏兄立刻振振有词为自己辩护。
他这妻兄翻脸也是翻得比书还快,常伯樊也是生怕妻兄哪句不对又让苑娘低着小脑袋看着肚子看个不休,又殷殷叮嘱妻兄道:“兄长千万莫说苑娘胖,上次在临苏家里时岳父大人一看到她说她胖了一丁点,苑娘就照了好几天的镜子。”
闻言,苏居甫诈舌不已,“这小闺女!”
不过这确也是他妹妹,她小时候若是走路跌倒了,把她扶起来她还站着不动,明明膝盖上一点灰都没有,也得让人拍拍膝盖把灰
灰吹走了才肯接着走。
长大了倒是一点也没有变,苏居甫又凑过头去,跟妹夫说起了妹妹小时候的事来,“那个时候你家跟我家来往还不多呢,你娘也没带你来我家玩,我还在家带我妹妹,苑娘将将出生那头三年脸大得跟馒头似的,到了三岁都还不爱说话,让她喊句哥哥得哄半天,有一天我拿了一个馒头跟她说她脸就跟这大馒头一样,她顿时就哇哇大哭,哭着说了一天的哥哥坏蛋,把我乐坏了。”
苏兄说着还连连欢笑不已,常伯樊木着脸看着欢畅大笑的妻兄,真真是不知他笑从何来。
苑娘哭了一整天,有甚好笑的?
如若这不是都尉府,常伯樊都想好好跟妻兄请教一下把小妹妹逗哭有甚可乐的。
好在苏兄笑了一阵见妹夫脸色不对,连忙止住了笑,随即很快就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与冷着脸的常当家道:“这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罢,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等到都尉大人的信?”
常当家转开了死盯着他的眼,回过头来掸了掸腿上的灰,并没有说话,此时他毫无心情接他的话。
苏居甫见势不妙,连忙告饶,“不过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做出的无知之举,后来我就不了,且没过多久,我也离家了。”
说到这苏居甫也有点伤心,“我离家的时候她还小,我还记着这些个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印象。”
闻言,常伯樊神色缓和了不少,点头道:“记得的,苑娘说她小时候哥哥经常背她,等到你走了没人背她了,岳母大人又不许岳父大人老背她,她到四五岁才学会好好走路。”
“哎,”苏居甫听着摇头笑叹了一声,“她啊,自打生下来,就是我们一家的宝贝。”
父母亲把对没生下来的那个孩子的歉疚和爱意连并一起皆给了苑娘,他又何尝不是,苑娘小时候呆了点,笨笨的,他们也从没觉得不对过,只以为这些皆是他们家欠她和她二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