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建平帝,眼神沉默中带着一丝深意,可依旧没准备插手。
建平帝看着跪在地上一脸诚恳认错的孟贤,又看向站在门边默默流泪的孟书妍,再看向寂静无声的内殿方向,他觉得一阵悲哀和后怕。
“父皇曾经反复对朕说,绝不可以给外戚太多的权利,不管他们忠心与否,都不要冒这个险。
朕从前不甚明白,总觉得是父皇过于谨慎,现在朕终于明白了。”
建平帝说着呵呵笑起来,孟贤却直觉不妙。
“外戚的手可以随时伸进宫里,可皇宫不仅仅是朕的家,更是国之根本,岂容尔等造次。
外戚还可以堂而皇之的勾结朕的母亲,有恃无恐的干着大逆不道的勾当。
甚至胆大包天的隐瞒朕的血脉,你们想干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朕是裴宴笙的傀儡、提线木偶,那你又将朕放在眼里了吗?”建平帝说完怒拍手边的桌子。
孟贤被砰的一声巨响惊的一个激灵,匍匐在地,求饶道:“陛下恕罪,微臣知错,微臣自请革职贬为庶人,只求陛下对书妍网开一面,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事到如今,还在巧舌如簧!”建平帝震怒,“还在拿朕当傻子!”
孟贤趴在地上老泪纵横,孟书妍也被吓的跌坐在地上。
“你们隐瞒朕的血脉就是想以此作为筹码要挟朕,若朕还是不从,你们就要用这个孩子来取代朕,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多完美的计划,当然这个计划得以实施的前提是要先除掉裴宴笙,有他在,他决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做,所以今晚你们就要先除掉他。”
建平帝气的牙齿打颤,心中的滔天怒火几乎就要喷涌而出。
“你们这群朝廷的蛀虫和败类,全都只顾一己之私,想着为娘家争利益,想着自己做皇后,想着怎么权倾天下。
却枉顾天下百姓的生死,唯独不去想朝廷损失栋梁,又该何以为继?
你们全都该死!”
建平帝说着一拳砸在桌子上,别说孟贤和孟书妍被吓的瘫软,就连躲在内殿里的容安都被吓到了。
躺在床上的太后又开始激动了,一边挣扎,一边啜泣,眼泪横流。
容安没有见过这般狼狈的太后,也是,都这个时候了,还能顾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