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她毫不犹豫第一把狠狠拽起那把银色的柔丝,把靠着水桶睡得天昏地暗的梦遗大师给硬生生地拽了起来!
秋叶白的动作堪称粗暴,头发牵扯头皮,导致头皮几乎承受半个身体的重量所带来的痛楚让‘梦遗大师’也没有法子继续沉睡,忍不住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唔!”
秋叶白看着桶子里的水泼出来,她立刻眼明身快地迅速闪避开来那一片水花。
秋叶白可不想再耗费时间去换一身衣裳,她索性指尖运气在和尚肩头一戳,直接点了他的穴道,让他不能再挣扎。
“哪位施主在贫僧的屋子里?”和尚终于似清醒了过来,透过乱糟糟的头发缝隙看见了似乎有人拽住了自己的头发,迷迷糊糊地呢喃。
秋叶白揪住他的头发,讥诮地道:“大师,你除了吃就是睡,猪都没有你这么能吃能睡,你可还有时间修行!”
“修行不在时长,在乎于心。”和尚听到了这等话语,立刻正色道。
秋叶白看着他对着另外一个空无一人的方向空一本正经地的念叨,额头青筋爆了一根出来,随后转到他面前,实在是看不得他这副邋遢模样,索性伸手一把将他额头前的头发给一把拨到脑后去。
“你那一套神叨叨的玩意别拿来对付我,你最好……。”
她剩下的半句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怔怔然地看着面前的这张面容。
看着他饱满光洁的额头,看着他精致迤逦如工笔名家勾勒的眼眸线条,看着他纤长如蝶翅的黑色长睫羽、高而精致的悬胆鼻,最后目光落在他精致滟涟的薄唇上。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前,他总是满头凌乱,刘海遮了大半脸孔,根本看不清楚什么模样,再加上这个和尚全身上下没有半根毫毛能和百里初扯得上关系的,所以她全没有想到会在拨开他的头发看见了这样一张脸。
而如今陡然看清楚这张面孔所带来的那种诡异的熟悉感让她的心猛地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这张脸……这张脸的线条……分明如此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
和尚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轻声唤:“施主?施主!”
秋叶白直勾勾地盯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嗓音有点哑:“初殿下?”
和尚颦眉,这个人总是喜欢给他随便安法号么,他很认真地道:“泽,贫僧法号乃元泽,元始天尊的元,泽被天下的泽,师傅们多唤我阿泽。”
他容颜的线条虽然同样精致异常,但是却和百里初不同,他的容颜没有丝毫匠气,还有那轻柔明朗的声线及一头银发也都是是真的。
尤其是那一双银眸,更不可能作假!
银眸无垢,温润坦荡,清澈如天下间最干净的水泽,荡净大千世界,万丈红尘。
秋叶白闭了闭眼,松了握住他银发的手,略微颤抖地握住了拳头。
所以,应该不是的,这两个人天差地别,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梦遗大师或者说和尚元泽看着面前的人,略微疑惑地道:“施主?”
下一刻,他却忽然被秋叶白一把按在桶边,一手捏住他的面容,额头几乎抵在他的额头上,鼻尖对鼻尖,眸光锐利阴冷地看着他漂亮透澈的银灰色眼瞳,几乎像是要看进他的心底,吐气如兰:“阿泽,你有没有哥哥或者弟弟呢?”
元泽明显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对方丰润柔软的嘴唇几乎贴在他的薄唇之上,如兰的气息暖暖地扫过他的嘴唇和鼻尖,让他的脸颊忍不住漫开一股子热气,结结巴巴地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色即是空……。”
秋叶白微微挑眉,又逼近他一点,这一回她的嘴唇索性直接贴在他的鼻尖上,垂着锐利的眸子凝视着他颤如蝶羽的睫毛,轻声道:“阿泽,你要是不实话告诉我你还有没有亲生哥哥或者弟弟,我就亲你的嘴儿了,你破了荤戒,再要破色戒,只怕佛祖也不会原谅你罢。”
元泽本来就被点了穴,动都没法子动,这会子只能更是欲哭无泪地颤声道:“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打诳语,贫僧绝无亲生兄弟。”
秋叶白眼底闪过沉吟的疑色,那就是他们两个长得相似说不过是个巧合?
她讥诮地笑了一下:“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已经打过很多次了,阿泽。”
元泽立刻颤声道:“贫僧以我佛名义起誓!”
秋叶白看着自己身前颤抖如某种惊恐小动物的和尚,微微眯起眸子,却没有说话,片刻之后还是抬起了身子,没有再逼迫面前因为她的轻薄快晕厥过去的梦遗大师,而是居高临下地双手抱着胸将他脸上所有的细微表情都收入眼底。
她看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元泽,眼底有些复杂,是的,如果是百里初,不要说她用如此拙劣轻薄的方式去胁迫对方,就是她什么都不做,此刻处于被动地位的也是她自己了,那个人一定很乐意将她拖下水,来一场鸳鸯浴。
元泽见近在眼前的威胁没有了,心中方才略松了一口气,抬眼看向秋叶白,摇摇头:“阿弥陀佛,施主这般威胁贫僧,实是不妥,冒犯佛家子弟……。”
他的说教还没有完毕,就被秋叶白不耐烦地打断,她淡淡地道:“你要是再废话,不快出来擦干头发,穿衣服,就不要怪我让你这个佛家弟子就地还俗,让你体验一下人间极乐的滋味!”
元泽一惊,却没有动,如玉的面容上满是挣扎。
“嗯?”秋叶白挑眉看着这个胆敢忤逆自己的和尚,胆儿肥了么?
却见元泽红了脸低头小声道:“施主,贫僧动弹得不得。”
秋叶白这才想起自己点了他的穴道,便伸手在他肩头又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