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他时时刻刻都能看到我,我要他时时刻刻都知道他戒毒不止是为了他,更是为了我。
在第十天,阳朔开始高烧不退,身体烫得几乎快达到人体可以承受的极限,我的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团,连荣昕请来的一帮号称香港最顶级的医生都束手无策,阳朔就这样持续神志不清到第二天早上。
再后来,阳朔又开始在半梦半醒中胡言乱语,高烧是退了下来,可他浑身又开始发冷,还伴随全身痉挛,我只能把他死死压在床上,紧紧搂着他,用近在咫尺的呼吸告诉他一定要镇定,一定要坚持。
“阳朔,你看着我,你已经熬过了半个月,最难熬的这段时间你都坚持过来了,你一定不能在这种时候认输你知道吗?”我紧贴着阳朔,双腿夹住他乱动的身体,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定睛看着我,“你想想,你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只要再坚持一下下就可以成功了。你不是说过自己是从来不会吃亏的人吗,坚持住,你就赢了,之前那些苦你就不会白受!”
阳朔有些混沌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神采,我的心里也顿时稳定了不少,至少我知道了他的脑子还保留着一丝清醒。
张了张嘴,阳朔好像想说什么,我侧着脸把耳朵凑了过去,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好几次我……真的觉得自己就……快……挂了……”
“别瞎说!”边说边把阳朔抱得更紧,他的身体实在太冻,即使床上铺了再厚的棉被好像都起不了什么作用,唯有用人体的温度去温暖他。
“不是瞎……说……”阳朔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非人的折磨已经让他整个人瘦得脱相,笑起来也没了往日的神采,只让人觉得无比心酸。
“有我在,你一定会好好的。”强忍着没让自己在他面前流泪,只是再也不敢直视阳朔的眼睛,怕他会看出破绽。
阳朔朝我怀里挤了挤,埋着头在我耳边说:“嗯,为了你,我也会坚持。”
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决堤,我吸吸鼻子,轻拍着他的后背:“是不是还觉得冷?”
“冷。”
“你等我一下,我出去叫荣昕准备点东西。”
仔仔细细把阳朔裹得严严实实才从屋里出来,这些天来荣昕一直不眠不休地守在门外,见我出来一个抖擞立马迎了上来。
“岩少爷有什么吩咐?”
我也不和他绕弯子:“阳朔还是觉得冷,你派一个手下出去买电热毯回来。”
“电热毯?”荣昕难得苦着一张脸,“现在这个年代还有这种东西卖吗?”
“不管有没有的卖你都得给我弄回来!”我的心情很不好,看着阳朔那样,实在于心不忍。
荣昕收了声,点点头去了。
很快,荣昕就弄回了电热毯,不过不是全新的,他有些为难地看着我:“岩少爷要得紧急,我只能就近去找邻居们高价买了一床用过的回来。”
“这种时候就算是用过的也是雪中送炭。”一把抢过电热毯,径直进了卧室。
有了电热毯,阳朔浑身的寒意渐渐被驱散,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也是筋疲力尽了,我一直搂着他,或许是觉得身边有人很安心,阳朔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阳朔能睡着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床上下来,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
刚一抬头就撞见老头子,阳朔戒毒这么久他从没来过这里,我不知道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图。
敛了敛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高深莫测一点,这才抬步朝老头子走了过去:“怎么来了都不叫人通知我一声?”
老头子抬手挥退了身后的手下,好整以暇地盯着我的脸琢磨:“来看看你们能通过这场考验的几率有多大。”
“是吗?”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在我看来,应该是很大。”
“小岩,爸爸很欣赏你这份自信。”老头子猝不及防来了这样一句。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老头子,思考了一下,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怎么?”老头子挑了挑眉毛,故作惊诧道,“难道你还不明白爸爸从来没想过要将阳朔置于死地?”
听到他这么为自己辩白我不禁来了脾气:“这种折磨生不如死,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也来尝尝!”
老头子的涵养有时候真是好得令人佩服,我这么说他,他居然没生气,还耐住性子继续和我保持平和的对话:“我想医生应该已经将阳朔的验血报告的内容解释给你听过了,我让人给阳朔注射的毒品纯度虽然高,但是分量掌握得很有分寸,绝对不会伤及他的性命。”
“当然,只不过是会让他上瘾而已。”我冷笑着点头。
老头子依旧镇定:“这就是考验的内容,不管是你还是阳朔都是同意的不是吗?”
“可你事先有告诉过我们你所谓的考验会是让阳朔染上毒瘾吗?”
“不管我事先说不说你们自己都该有心理准备的。”老头子果然够恬不知耻,“而且,如果我事先告诉你们了,你还会同意我回来香港吗?”
“你!”我语塞,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小岩,爸爸从小就告诉过你,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要相信。”老头子放软了一些语气,“或许你现在看来阳朔为了你在努力戒毒,可是从今往后呢?你敢保证他不会为了其他人或事背叛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