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婆!您不是最疼我了吗!您不是把我当女儿的吗!不是还想帮我复活我爹娘的吗!”
菊婆微微弯下身,威严的脸上一派慈祥,口吻像对喜爱的后辈一样对娟子说:“我怎么会把你当女儿呢?当年就是你爹为了求生骗了我们,我们才会被村里的畜生们强迫,才会留下的啊。你爹死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是吧?阿芳。”
芳婆眼里却全程没有波动,仿佛只是置身事外地围观一场好戏。
“你跟你爹,现在看来倒真是有些像。”
娟子满脸煞白,讷讷地放开了抓住她衣角的手,随后再次抬起了头:“那解彗他们呢!他们那些外乡人难道不是祭品吗?!”
菊婆的视线移向了解彗那边,轻声说:“不,外乡人,是容器啊,我们的亲人埋在地里,尸骨都腐烂得差不多了,要复生,当然需要新鲜的躯体。”
钱悦等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听她这么描述,只觉胃里犯恶心。
解彗与菊婆对视。
菊婆朝她微笑:“你的身体,我最满意了,是一定要留给我的女儿的。”
解彗了然,这个村子需要外乡人和他们的孩子,每当祭祖失败,活下来的外乡人便被留在村子里,用来生下下一次祭祖的祭品。
即使知道他们现在死不了,也没人高兴。
万一出不去,从此被困在这村子里生祭品,直到像菊婆与芳婆这样放弃挣扎融入村子……又比死好到哪里去?
只是外乡人是有限的,容器自然就是有限的,难怪村民们会为了复活的“名额”而吵起来。
也难怪芳婆口中的几年前那次失败的祭祖会瞒着娟子了。
她目光一凝,那么上一次祭祖的祭品……会是谁呢?
彭癞子毕竟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逐渐挣扎着没了力气,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轮到娟子了,她用力踢开了朝她伸来的手,尖叫:“别碰我!”
底下的村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娟子,你就别白忙活了,你别怕啊,等你死了,下一次祭祖咱们帮你找具更漂亮的身体行不?”
“我不要!我不要死!”娟子哭着大喊:“我不相信你们了!”
虽然娟子数次跟解彗他们说过,在这里,死了不是真的死了,但真当自己面对生死,谁又想死呢?
娟子无助地挣扎着,突然,她动作一顿,随即眼中迸发出光,仰头看菊婆:“容器不是不够吗?我知道还有一个外来人!”
菊婆缓缓看向她。
“我把他藏在猪圈里了!你们快去找他!”娟子的脸上手上满是泥,也顾不得擦。
“他是我在山上捡到的!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快死了,一直昏迷着,我知道村里不欢迎外来人,怕你们知道,就把他拖到了猪圈里藏着!”
解彗讶异地看向她,原来是她在猪圈里藏了个人,所以才总是过去看。
那么她上次赶集时去药店买的药,就是为了给这个人治伤?
她喜欢的人就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