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我手里也就有了些余钱。有句话说得好,男人有钱就变坏,我一个大老爷们常年在外,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有时候实在憋不住了,我会偷偷去找‘小姐’,就是因为这个,我认识了花姐。”
许力紧闭双眼,仿佛不愿去回忆这件事,但心里的矛盾几次交锋之后,他还是开了口:“说实话,一开始跟花姐接触的时候,我觉得她是挺善良、温柔的一个人,我对她没有任何的戒心,经常喊她来家里过夜。为了证明我没有看错人,有几次我还偷偷地试探过她,我把卖了一天的货款故意放在她能看见的位置,想看看她会不会顺手牵羊,几次试探之后,我对她彻底放了心。”
“每次陪我过完夜,花姐都会起早给我做一碗鸡蛋面补补身子,其实要不是介意她的身份,我真想就在云汐市跟她过了。我们相处了大半年都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可就在半个月前,她竟然偷走了我一年的积蓄,整整四万块。”
“你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地说一遍。”明哥说完,转头小声吩咐叶茜认真记录。
许力点了点头:“我和花姐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平时来我这里过夜,我们都以老公老婆相称,所以她对我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包括我平时把钱藏在哪里她都一清二楚。”
“我记得那天我贪了点生意,两袋核桃卖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我一到家就发现屋子的木门被撬开,屋子里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但我塞在核桃堆里的整整四万块钱没有了,我顿时觉得脑袋都要炸开。我藏钱的地方,除了花姐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而且我租的房子在农村,偏得很,平时开着门都不会有人进,根本不会有小偷来。”
“当时我还对花姐极其信任,不相信这件事是她干的,于是我就给她打电话想问问,可她怎么都不接我的电话。平常我的电话她基本上都是瞬间接听,绝对不会发生故意不接电话的情况,除非她有事瞒着我。”
“四万块钱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我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可等我再接着打她的电话时,她的手机竟然关机,这就更证实了我的猜测,钱绝对是花姐拿的。”
“之后的几天,我满世界去找她,她总是跟我打游击战,我当时实在气不过,就发短信告诉她,如果不还钱,我就报警,让警察抓她。我的手机有提示,短信刚一发出去,就提示被打开了。结果当天晚上,花姐来我家找我,亲口承认钱是她偷的。”
“说实话,虽然她是个‘小姐’,但是在我心里,我对她还是有那么一点感情在,否则我也不会让她知道我平时藏钱的地方。虽然我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她干的,但是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我还是觉得有些伤心,毕竟在某些时候,我对她是动了真感情的。”
许力说到这儿,忽然变了一副模样,面目狰狞地说道:“难怪人家都说,婊子无情,我还天真地以为花姐跟别的‘小姐’不一样,哪里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她这是把我当猪养,等养肥了一刀杀。她这招简直太狠了,一点情面都不留,我辛辛苦苦一整年,她个×养的一次性给老子偷完了,我肯定不愿意。我当时就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把钱给我吐出来,她说钱已经花了,可以给我打个欠条慢慢还,要不就是掐死她,她也没有钱还。”
“我上了一次当,怎么可能再上第二次?她这老树枯柴的模样,在公园里三十块钱一次都没人愿意搞,四万块?她卖三年也不可能还上。她明显是在敷衍我,我当时实在忍不住怒火,抓起核桃锤子,就往她头上砸了几下,可没想到,我下手过重,把她给活活砸死了。”
“等缓过劲来,我害怕极了,可仔细一想,我平时和花姐都是暗地里联系,而且她也告诉过我,她在云汐市也没有亲戚朋友,所以我就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只要把尸体给处理掉,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
“你是怎么想到要分尸的?”明哥张口问道。
“我一开始没想过要分尸,但是花姐实在是太胖,我根本扛不动,而且我明目张胆地扛着尸体出去怕被人看见,所以我就想把尸体剁成尸块,装在袋子里好运一些。”
“嗯,接着说。”
“我拿着平时切菜用的刀把花姐的尸体给剁成了小块,接着放进了我装干核桃的编织袋中。我之前下乡卖核桃时,曾经经过一座石拱桥,那里的河水已经干了,平时也没人去,我打算把尸体扔在那里。确定好地点后,我挑着两个编织袋出了门。”
“你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带吃的?”明哥提醒了一句。
许力十分惊愕地看着明哥:“你们连这个都知道?”
“有还是没有?”明哥敲了敲桌子,示意他拐入正题。
“有,有,有。”许力连连点头,“肢解尸体太费体力,出门的时候我觉得有些饿了,就把头天的馕带了几块在身上,接着就趁夜上路了,到石桥时还有一块没吃完,我本想带回来的,可是琢磨着有些不吉利,就扔进桥洞里了。”
根据许力的口供,所有的细节一一得到印证,这一场看似无解的抛尸案,总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答案。
①赛脸,东北和安徽方言,通常用来指小孩子出于顽皮而纠缠着别人闹着玩又不听制止的行为,或用来批评不知趣的大人。
②立体鞋印:人走在松软的客体上,足部会下沉,这样的鞋印除了会留下鞋底印记以外,还会留下鞋帮痕迹,我们称之为立体鞋印。
第七案 公路杀手
一
晚饭刚过,大圩村的一对中年夫妇坐在堂屋内愁云满面。
“咱们村的地是不是都收完了?”男人捏着烟卷问道。
“都收得差不多了。”女人边剥着花生仁边回答,有些心不在焉。
“今年有没有什么动静呢?”
“暂时还没有。”女人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两人这话匣子刚打开,一个戴着红袖章的老年男子推门弓着腰走了进来。
“都在家吗?”
“呦,主任来啦。”女人放下手中的活,八面玲珑地起身相迎,男人却不以为意,依旧坐在板凳上抽着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