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自然意识到了,赶紧道了歉便低头退下了。
许奕安回头见无患那副样子哪里忍心,默默靠在她边上,替那昏迷的女人处理刀伤。
“或许是谁家夫人出行,遇到山贼了吧。”
无患好似嗯了声,握住了那女人的手,这双手上一点硬茧都没有,不像师傅那样,明明年轻,却布满了伤痕。
“许奕安,你会治好她的吧。”
许奕安挑眉,本想接话,想了想却装作为难地嘀咕起来:“命暂时是保住了,只是暂时啊,至于神志能不能恢复嘛……或是醒来以后四肢能不能动嘛,再或者……”
他越说,无患的脸色就越难看,最后干脆站了起来,一个“你”字说了半天也不见下文。
难得见她这么着急还不敢发脾气,许奕安不敢再逗她,见她的铃铛簪子滑出来些许,伸手替她重新戴好。
“好了,你当我神医的名头白叫的?只是这女人确实身子骨不算好,恢复起来会比别人慢些。”
无患恼他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眉头一皱便坐下来不说话了。
外头还有许多病人等着,许奕安没有多待,留无患一人下来,对着这张与师傅相似的面孔,仿佛又回到了宰相府的深深内院。
“无患,这是给你新制的匕首,看看合不合手。”
“无患,上次做的茯苓膏用完了么?你可注意一点,手上千万别留硬茧。”
“无患你过来!为什么没有杀了那妇人?下不去手?我看你是忘了什么叫做本分!”
被师傅的言语惊醒,才恍然自己不小心睡过去了,胸膛里心跳还快的很,抬头看了眼依旧昏迷的女人。
她不是师傅,那真正的师傅此刻活得怎样呢?会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到了牵连。
许奕安正好进来,还叫上了忠叔,“内室还会有别的妇人来看诊,让她一直这么占着不方便。我誊了个隔间出来,把她搬那去吧。”
无患点头,和忠叔一起将那女人抬进了隔间,收拾妥当后,忠叔又叫住了无患,诚恳得道了歉。
“何姑娘,我之前确实对姑娘的身份多有成见,但以后绝对不会了,还请姑娘原谅我今天的话。”
无患看了眼许奕安,不甚在意地应了声,“你有成见才是寻常人该有的反应,若天下人都像许奕安那样,倒还离奇了。”
下午晚些时候,又来了个老妇,小小的眼睛看着格外精亮,一见到无患更是咧嘴笑了起来。
许奕安没多想,只以为老人家看到无患漂亮而已,谁知那老妇并不急着说自己哪里不舒服,反而把无患叫到了跟前。
“姑娘……不是本地人?”
无患心下警惕,望向许奕安,许奕安也不知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老妇人是逼的刺客乔装来打探的?
那老妇人瞧见两人间的神色,略有犹豫,但还是坚持问了下去,“姑娘今年多大了啊?和许大夫如何相识的啊?如今和许大夫……是怎样关系?”
听她越问越冒犯,无患有些不悦,倒是忠叔闻言笑了起来,“老妇人,你该不会想讨何姑娘去做媳妇吧?”
“啊?”出声的是许奕安,声音大得非比寻常,连无患都被他吓了一跳。
“娶她做媳妇?哎哟老人家你别想了好么。”
老妇人倒不肯罢休,“怎么?何姑娘与许大夫已有婚约了?”
许奕安喉头一噎,也不敢看无患,正被那老妇人捏住了话头。
“哎哟,我老婆子多一句嘴啊,许大夫这就是您的不厚道了,哪有把一个姑娘家栓在你医馆里抛头露面,没有婚约还不让别人说亲的。
我就照直说了吧,我那儿子这么大人了都不肯娶妻,就是想要个够漂亮够温驯的。我看这何姑娘不错,话又少又安静,配我儿子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