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里被你丢下,都那么惶恐。你也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我离开吧。”
许奕安枯槁了好几天的心被点燃了一簇小火苗,整个人才有了些许温度。可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是……但我还是错了。”
无患没有接话,仰躺着任由眼泪滑入鬓发,“许奕安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我知道,所以我要去把最需要做的事情完成。”
无患闻言猛地坐了起来,也顾不上下腹的刺痛,“你想干嘛?!”
“别乱动!”许奕安本能得按住她,正要呵斥她的不听话,猛然才想起他现在已不能再那么随性。
突然得,他们之间真的生分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无患竟然主动攀上了他的胳膊,额头抵在他的胸口,那么弱小的姿态。
“许奕安你不要再让我害怕了。”
她哭得次数屈指可数,这是最让许奕安难以出言安慰的一次。
“求你再信我最后一次,我必须要结束许家无止境的罪业才行,否则我们的余生都不会安宁。”
这话。在大婚那天他已经说过了,无患知道他没有忘,所以她也一直在帮他。
可转念一想她却不同意,“我现在身体虚弱没法护你周全,至少不能现在动作。”
许奕安却笑了,是他害得她痛失骨血,害她晕厥了整整七天,难道还要让她来保护自己?
“这一次,我来护你。但你要记住一件事,无论听到什么得知什么,别真的生气。”
无患脸上的泪还没有干,隐约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许奕安不再多话,将她扶着躺下,安静得开门离开。
而在他消失于无患视野的前一刻,无患突然喊住了他。
她说:“你也记住无论你身处怎样困境。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我们,可是夫妻。”
夫妻二字说出口,她才知道自己没法逞强,终究还是爱他的。
所以她不会坐以待毙,不会放任他独自踏足险恶,
可是……
坐在床榻上闭目缓和了好久,她始终无法摆脱心口的闷痛。掌心里全是汗,湿透了领祍。
即使如此她还是死咬着牙关,望着被雷电照得忽明忽暗的窗外。
她不会倒在这里的。死也要回到小院中。
南风灌满袖口,步于长廊中的许奕安捏紧了手里的长针,电光映在眼里,照出了许多人的身影。
忠叔,老林,许奕亨,那两个刺客,还有老林的旧属,甚至是密室里看守的侍从。
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都愿意服从许奕安,但仅仅这些人根本不足以撼动许家的铜墙铁壁。
真正能令行禁止的,只有许奕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