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侄儿说完话,村长何富银转身去二哥家里。
大门口,何国民把炉筒子敲得“当当当”响,捅炉筒子煤灰。
“二哥,你今天咋没去小姑家趁事情?我二嫂不让你去?”
村长说这话扎何国民心窝子。
在亲戚家趁红白事情,好像也要被妇人拿捏。
何国民口气冷淡:“她管得了我去哪儿?我给宁子把人情稍上了。”
“嗯,我看到了,情薄上你名下记了五块钱,是宁子帮你记的?”
何国民给何宁捎情礼,也有另一层意思。
看何宁会不会把那五块钱扣下玩牌输掉,然后撒谎说他给二叔家记了人情。
如果侄儿拿这事儿撒谎,何国民手里就有了拿捏他的把柄。
村长堂弟带来消息,说他名下记了五块钱。
何国民觉得不可思议,何宁真能让这么放心?
何富银问的话没好口气。
“二哥,咱亲小姑过世,你不去人戴个孝,你能说得过去?”
何国民冷着脸不吭声,将炉筒子抱进屋里。
村长何富银帮他抱一截,跟着进屋里。
“二哥,你是怕亲戚们说你跟宁子的纠结,所以不敢去?”
这话说到了何国民的心坎上。
一帮亲戚围住他,数落他不养八十三岁的老爹?为什么把老人从你当儿子的身边推出去?
他怎么狡辩?说老爹是被混蛋侄儿何宁抢走了。
这种话在亲戚们面前也能说出口?
干脆,何国民不去趁事情,在家乖乖待着。
何富银以村长的口气,又以家族里兄弟的口气给何国民摆事实讲道理。
别跟侄儿拧巴劲儿了。
跟侄儿和好才是出路。
何国民从桌子上拿过烟盒,抽出一支给村长。
村长推辞:“二哥,我不抽烟,你又不是不知道。”
何国民自己抽一根,呛得咳嗽了两声。
长长叹一口气。
“富银,老爹我是接不来了,宁子把他照顾得好,老人压根儿不在我家待了。”
何富银冷哼。
“你让二嫂把三叔供到上房炕上,你看三叔来不?”
何国民挖村长兄弟一眼。
他这不说的废话么,王琴怎么可能改了性子把老人安顿在上房炕上?
何富银扯七扯八一大堆,扯到正经操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