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一直以来自我保护的方式,可是周忱因为我的消失这样难过,我也跟着难过。
老房子的热水器需要提前打开才能洗澡,我去浴室开了热水器出来,周忱还在桌旁坐着,只是不抗拒地开始喝我倒的热水。
我喊他洗澡,周忱只把目光从水杯移到我脸上,抿着唇不说话,也没有动。
我摸摸周忱地头发,还是湿的。
周忱稍微偏一下头,简单回了句,“我没事。”
他这副不配合的样子让我十分难办,只是到底是我理亏,周忱又跨了这么远距离连夜回来找我,我根本没办法对他说什么重话。
我心软得不得了。
周忱手里那杯热水都要见底了,他也只是机械地一直喝。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找了一件我的旧睡衣给他。
“湿掉的衣服赶紧脱下来,这是我的睡衣,你换一下……”我小心翼翼哄着他。
好在这次周忱终于不是那副不合作的样子了。
他看向我手里的睡衣,起身自顾自走向我的卧室。
他站在狭仄昏暗的卧室床边,开始脱衣服。
周忱动作很快,那身湿透的衣服被他随手扔在地上,又赤着上身回头看我。
我赶紧把手里的睡衣递过去。
周忱穿上我的灰色绒睡衣,除了裤腿有点短还算合身。
卧室没开灯,他也没有要开灯的意思,我犹豫着要怎么劝他洗个澡预防感冒,周忱就突然说道,“梁生生,我饿了。”
我赶紧点点头,“这就给你做,煮碗面行吗,我才搬来这里,还没怎么收拾好。”
他没说不行,只是又走到桌旁给自己倒热水。
他身上那股怨气总算是淡了一些,我松了口气。
一碗面做得很快,一个西红柿剥皮下锅炒软,又下了两个鸡蛋做了番茄鸡蛋汤底,我下了一把挂面进去,静静等着面煮开。
老旧的热水器终于升温,周忱也不用我吩咐,自己就去洗澡了。
我听着锅里面噜咕噜咕的煮面声音,心里泛起一股后知后觉的满足来。
思考了一会儿,我才明白这种莫名的快乐的由来。
因为周忱来找我了。
我关掉火,将一碗汤面盛出来,恰好周忱也从浴室出来。
他看起来湿漉漉的,又好像被热水洗出腾腾热气,看上去很温暖。
周忱走到灶台前扫了一眼我做的饭,自己端起来去了小桌旁吃。
我收拾起他换下来的湿透的衣服,那几件衣服几乎都能拧出水,也不知道他在雨里跑了多久。
这所老房子附近是老旧的半拆迁房,又堆放不少杂物,地面也坑洼不平,车很难开进来。
附近的路很难走,雨天更甚,他应该是走了很远的路才到了这。
我将那些衣服塞进洗衣机,出来时周忱已经喝完面汤,放下碗抬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