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癞头和尚很冤枉,从了凡提出“普度众生”之念起,他就一直在闭关修禅,想要以一己之力贯通这一条大道。
前些时日自觉有所明悟,便想着找了凡讨教,不曾想了凡闭门不见人,他只能无奈离开,又被本空唤住,说是要除魔。
他一想,佛法当道,竟还有魔头作恶,先除魔也是正道,便跟着本空直接来到摩崖寺。
至于众僧人在摩云寺的密会,他却毫不知情,更不知这背后的种种因果。
但他并不是瞎子聋子,随着姚清到来,和这些时日所见所闻,心中也有了大概了解。
即便如此,他想得还是先除魔,之后再找首座和了凡整顿内部,如此才能保住金刚宗,也才能保住佛法的纯净。
直到修为全去,众僧人全灭,他才在生死间彻底顿悟,知道自己陷入执念,甚至由佛入魔而不自知。
说是他从头到尾被裹挟也没错,不过癞头和尚觉得自己又不冤,正如姚清所言,坐视作恶,就等同于作恶。
更何况之前他心中还生出嗔念,想要先诛魔再谈宗门事,毕竟出手了,而且是带着杀意出手。
“何为佛,何为魔,不过在一念之间,时时修持,处处修持,这是苦行者的道,本无佛魔,不修不持,行即为佛,这才是我之道。”癞头和尚身上的金光浓郁至极致,又开始了收束。
最后再眉心形成一个白色舍利子。
显圣?炼神?姚清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施主不必紧张,贫僧已无生念,只求施主一件事。”癞头和尚好似看出他心中所想,出声道。
“你说!”姚清淡然道。
“贫僧多年来修行,着有经书一部,还请施主送给有缘人。”癞头和尚双手合十,低头诵了一声佛号,一点点金色烈焰从眉心生出,不过三五息,整个人就化成飞灰。
原地留下一卷经文和一枚带着柔和光芒的白色舍利子。
“倒也算一位真正僧人。”姚清不知是感慨还是讥讽,上前捡起经文和舍利,想想最终还是没有毁掉舍利,随手收起来。
四下看了一圈,无数人不知耗费多少日夜、靡费多少银两才建起来的精美屋舍和大殿,毁去却这么容易。
姚清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扔下一把火,乘着火光与夕阳,再次往西而去。
既然已经毁去,那就再干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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