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鹤转过身:“想必我弟弟肯定已经告诉大人,我考举人之时只是倒数第二。用行话说就是,比孙山高一位。”
“你……”于谦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于大人,儒家也有不同的人。于大人之儒帅、李秉大人的铁骨、江渊大人已经不是纯粹的儒家了。于大人如果真以为,圣人言治天下。程朱理学就是正宗的话,那我们的交情到此为止。”白名鹤头一次说出这种没有缓和余地的话来。
于谦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说道:“你弟弟进过一个故事,关于供桌上点心的。”
白名鹤在额头上按了按,他没有这一段记忆。
于谦又问:“以现在的你,面对供桌上的点心,你会如何下手。”
“小小供桌几块点心罢了。放眼天下,再建几个上等的点心坊。以后供桌上的点心由我白名鹤献上,偷拿只是孩童心思。我白名鹤已经成家,虽没有立业,却也可以为大明,为我华夏有一番作为了。”
“想我儒家,知天文、识旱涝。尊六德:智、信、圣、仁、义、忠。守六行:孝、友、睦、姻、任、恤。识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于谦是儒家,话讲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方孝儒之流非我同类,前宋程朱与你那话本之中,岳不群有何两样。你若压抑我儒家。我便与你生死相拼!”
于谦也放了一句狠话。
“要不要去我那里吃饺子。”白名鹤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差点把于谦噎出病来。
“走,让朕尝尝你府上的手艺!”大明皇帝朱祁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白名鹤与于谦近前。他听到于谦多少话,白名鹤多少话没有人知道。只听朱祁钰说道:“于爱卿,朕原本以为史书之中,唐宗与臣民同乐只是一种颂德之言,今日却知古人诚不欺我!”
“万岁!”于谦很恭敬的施了一礼。
原本白名鹤没打算施大礼,可有于谦在这里,白名鹤只能也长躬一礼。
“白名鹤。你的礼不标准。手指应该是这样的,速速向万岁请罪。”于谦这一次可真的是把白名鹤噎得不轻。请罪之后。白名鹤明白于谦为何这样了,因为白名鹤轻视了儒家,于谦要反击。
不是对白名鹤个人这种小失误的反击,而是真正大儒的反击。
朱祁钰只是看了于谦与白名鹤各一眼,这两个在斗什么气,大明皇帝很感兴趣。都是忠良之臣。风格不同,却都是一心为公。
不过,大明皇帝却却没有问,也没有必要去问。
广场的气氛已经到了一个小**,从剁肉到包成饺子还需要一个过程。大明皇帝则带着几个亲近的臣子去了白名鹤府上。那里已经准备了御宴。谁也不会指望大明皇帝当真是冰天雪地里和百姓一块吃那种不知道熟了没有的饺子。
京城东,一列车队正在接近京城。
车队上的坐着是白名鹤的师爷陆期元,以及这一次新年最重要的客人之一。来自小吕宋的莫龙,从天津下船开始,光是熟悉各种礼节规矩,加强汉话与汉字的学习。接受在餐桌、朝堂、客厅、书房各种环境下的行动准则。
身穿一套大红色文士长衫的莫龙这一路上看到的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像。
一个天津卫就足够让惊讶,他至少不会以为路边的一个村庄就象是他在小吕宋那样是酋长部落,可遇到第一个县城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这就是大明京城。
陆期元没有解释,只说还没有到。
终于,看到了那传说中的大明京城,莫龙大叫着跳下车,望着那数丈高的城墙,高呼,狂热,跪拜。
“那土包子就是小吕宋的大首领?”站在城门内,一位禁军精锐武将很是不理解,为什么会要求禁军仪仗在外城东列阵,就是为了迎接这么一个来自蛮夷之地的小人物。
“你感觉西北粮仓怎么样?”这位禁军武将的上司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
“这个,什么意思?”这武将心里很是紧张了一下。
“再废话,把你调到西北守粮仓。”那上司面带笑容,可这话却很有威胁力。
两位将军的对话结束了,仪仗队本身就是在这里的,他们是大明京城的排场,并不是为了迎接谁。
铁器在小吕宋贵重无比,钢对于小吕宋人来说那是想像不以的神物。
可城门前这大约五十人的禁军精锐,全身上下武装到了牙齿,那身上明晃晃的叶子甲,几乎包住了全身,弓、刀、匕、枪。每人身上至少有四样武器,唯一个武器少的穿的铠甲更为了华丽,来回巡视着。
过往的百姓只当是今日有大仪式,所以禁军守卫城门。
莫龙看着这些威武的禁军,看着看着就想靠近。
当他到了禁军面前一步的时候,五十名禁军齐声高喊:“回避!”
陆期元这才拉开莫龙:“不允许靠近卫军。这个是有规矩的,无论是谁也不能骚扰哨岗上的卫军。”
莫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本就是安排好的,禁军又在莫龙面前很巧合的表演了一次换岗,不仅仅是莫龙,就是普通百姓都喜欢这种威武又神气的换岗仪式。然后下岗的军士也没有散开,而是列队离开。
这就是大明的士兵。
莫龙心中的大明士兵有三种,一种他在马尼拉港口见过的,那些士兵性格开朗,似乎总是笑,总是那么开心。却极有纪律性,每个人都严格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