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让自己婆娘给管住了。”有人突然高喊了一句,用是竟然是关中方言。要知道刚才华梅开口,是京城的口音。
白名鹤自嘲的笑了笑,也用关中方言回应:“这位兄台秦帮的?”
“是呀。秦帮的。这次往南收果干,这几天雨水多,干货至少要等天完全放睛了,所以在等。小兄弟来收什么货?”
“收……”白名鹤还真不知道现在小吕宋以南,这一片海域有什么、虽然地方非常大,算面积也小吕宋的两倍了,可白名鹤没观注过,许多东西都行首院,还有商业司,以及商帮们自己搞出来的。
看到白名鹤的尴尬,那商人笑了:“看来,是个闲人,不是商了。”
“是!”白名鹤抱了抱拳:“是来看看这海,这沙滩。”
众人哄笑,谁也没有在意这些。有些大家族年轻人出来看看,见一见世面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不比几年前了,旅游这个词虽然还没有出现,但对于海外的风景,也有许多文人墨客愿意出来看看的。
“小兄弟可有考学?”
“中过举人,恩……,学识有限没再考了。”白名鹤说的是实话。
听到这话,再看周围人的反应,华梅却把眉头皱起来了,而那两个护卫也多少有些紧张,因为他们感觉到了周围人神情之中的怀疑。
果真,那发问的人摇了摇头:“小兄弟怕是看不起我们这些行商的粗人,虽然看你也象我们关中人,但却没有关中人的爽快,说话吞吞吐吐,不尽不实。也罢,既然话不投机,刚才是打扰了。”说罢一抱拳,不再理会白名鹤。
白名鹤选择在这里喝茶,原本想听一听这些人聊天。
或者有些交流,再或者可以听一听普通小商人们对于南洋政策的想法,可怎么一开口就把人得罪了。
而且原本聊天的人,这会也不说话了。
这茶馆的气氛让人感觉很压抑,不仅仅白名鹤感觉不舒服,原本在坐的人也不太舒服。就象是在现代的学校之中,大伙都在聊着春游的事情,突然班长进来,要和同学们说春游之后考试什么的那样,不合调。
“我夫君是书呆子,就是因为不会和人说话所以家里才让他出来走走,见识一翻。”华梅站了起来。
一般来说,很少有女子,特别是嫁为人妇的主动和外人说话。
这话也算是道歉了,但依然没有人说话。
“算了,回去吧。现在想想,我也真是很少和人正经说话,也变得不会说话了。留在这里坏了大伙的心情,却是罪过。也罢,回去吧。”白名鹤起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往来的方向走去。
两个护卫赶紧起身,后退几步。在白名鹤离开之后这才远远的跟上。
看着白名鹤走远,有人突然说道:“莫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公子?”
“不象!”一个商人回了一句,然后解释道:“看起来不张扬,但给人感觉倒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绝对不象是那女子说所,不会说话。”
“管他是什么人。到这南洋来的什么都有。”也有商人认为此事不值得讨论。
倒是有好事的非要想打听一下,一位老者开口说道:“道家讲静心,为何要去追究一个过客是谁?高井小民也罢,身居高位也罢,小民过小民的日子,大人物也有他的生活。”
“就是好奇,您老也别卖关子。”
老者想了想,对那道童说道:“小童儿,追上去问一句。只说请善人留句话,怎么才算是一个好民。”
小道童飞奔着追上,两名护卫看到小道童追上下,也没有太紧张,只是视线都盯在道童身上,那道童也没有追太近,远远的喊着把问题问了。
白名鹤停下脚步想了想:“努力挣银子,努力花银子。就是好民!”
“谢过善人!”道童施礼,转身跑开了。
白名鹤这才对华梅说道:“其实想一想。从我第一眼见到苑君那天开始,我就没有正常的和人说过话。在下泉村,连老叔公都敬我三分,而那个时候,我一心只想着解决村里的问题,所以带着一种指挥者的心态。”
华梅不知道那段日子。所以也只是听着。
“然后进京了,我打交道的人都是官,说话自然也不怎么正常,到了合浦之后更是加个管我都没有,特别是收了岘港之后。心态更是变了。不由自主的让自己有了上位者的感觉,这些身居高位,也越发的不正常了。”
“你本就不是池中物!”华梅在旁边说了一句。
“走,回去。休息两天,宴请宗室,到时候还有一斗呢。看为夫指点江山,笑傲天下!”白名鹤爽朗的笑了几声,迈开大步顺着沙滩就往回走。
两个护卫没多想,原本白名鹤就不是普通人,没有必要非要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去。
本就是指点天下的人,本身就是身居高位之人。想知道民间的情况,想知道什么,还有东厂呢,还有各级官员呢,微服、亲民,不属于白名鹤。要是真正身份被人知道,一定会有乱子的,他们也不希望有人知道白名鹤的真正身份。
道观外的茶馆,道童把白名鹤的话转述了。
“这是什么屁话,看来还真的是一个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