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将军,倭人一直求的勘合是什么?说白了,就是银子。他们想用极小的物资来换我大明极多的物资。可大明断了倭人勘合的路子,他们就去欺压南掌,暹罗。因为什么,因为他们的战力强过了南掌与暹罗。如果不是我们出现,可以想像一下,我们在南掌与暹罗得到的银子。如果他们得到了这笔银子,用来武装水师呢?”
邓海龙一挥手。打断了白名鹤的话:“别扯这些,眼下只是说,你要多建几个水师卫所,值当不值当?”
“好,倭人也想海贸。我就是要断了他们的路,他们想交易就只能找咱们。我会给他们一个天大的好处。也会挖一个天大的坑。”
“本督想听听!”兴安这时插嘴了。
白名鹤点了点头,在海图上一指:“这里,我们以前一直没有完全占领过。现在也不需要,先占一些,只要北边一座天然港就好了。当地土人也可以与我们一起交易。慢慢的同化,并且占领全岛。”
白名鹤所说的,就是澎湖大岛(台…湾)。
“这里建鸡笼卫,福建水师至少在这里安插二十条战船,再建一座巨大的仓库。这岛有多少值得交易的东西实话说,我也不怎么看好这里的生意,但这必须是大明国土,那怕中种田,或者开茶园。”
白名鹤手指一动,往外又划了六寸,六寸就是六百里。
“这里有两座岛,距离有一两百里之间,大小就是十几万亩地大小。这里不需要种什么,只要建一个水师卫所,任务就是挡死倭人海船南下之路。然后这里……”白名鹤手往下划:“小吕宋北部拉瓦格,这里要建一个至少可以有五十条战舰的军港,一来是可以支援北边的挡下倭人船队,二来可以控制小吕宋。”
(白名鹤所说的两个小岛,分别是石垣与宫主两岛,绝对是战略要地!)
邓海龙双手撑在桌上,心说白名鹤这还是真的断了倭人南下的海路呀,这很可能会引发倭人不顾一切与大明水师开战。眼下大明水师可以一战,但损失过大呢,这个影响有多大,倭人开战的机率有多大。
邓海龙在思考,他也知道自己现下想的是空想,因为他不了解倭人。
想来想去,邓海龙又问了一句:“白名鹤,那么断了他们南下的路之后,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就是绝户计,太毒。我要回广州先找个高僧,念上十天半个月的经文,洗刷一下我心中的罪恶感。”
邓海龙与兴安都笑了,笑有些无奈。
突然,邓海龙猛的一拍桌子:“小白,你赶紧说了。否则今天不用再谈了。”
白名鹤耸耸肩:“其实很简单,我会向他们采购一样东西。无限量的采购。”
“什么?”邓海龙与兴安异口同声的问道。
白名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生丝!”
采购生丝算什么绝户计,这东西能支援倭人的根本吗?说不定,只能增加倭人收入罢了。
白名鹤没有再解释,不是他卖关子,而是这需要一个很复杂的计划。
“罢了,杂家看好白名鹤,就依他的办法。”兴安支持白名鹤,他可以感觉到白名鹤对大明之外的异邦,绝对是称得上心黑手狠,而且没有丝毫的仁慈之心。
四天之后,广州春晖园。
出海一个多月的白名鹤回家了,就在白名鹤进家门后的半个时辰之内,求见白名鹤的帖子在门房那里堆了四大筐。广东这里但凡是有脸面的士绅,有些身份的官员,比如布政使的参政、参议都送上了拜帖。
白名鹤人已经在后园了,却是没有见到孙苑君。
准确的说,是他现在不能见孙苑君。
孙苑君身边,来自皇宫内院的四个管事宫女,正在从内到外,从礼仪到服色给孙苑君换装,孙苑君实在是不理解,已经是第三次开口了:“这是内宫礼节,难道我有资格进宫谢恩吗?”
为首的宫女在进春晖园之前,差一点就被金杰给暴打了。
她总算是懂了,这位白名鹤不是她们这些人能摆脸色的,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动手,就有宫内权势太监把她们扔进海里喂鱼。
可孙苑君提问,她不能不回答,可又不能回答。
只要说:“小婢只是下人,只是按命令行事。”
这边,给孙苑君拿来的新衣服,一看上面绣的花纹,孙苑君赶紧就要躲:“这绣着是真凤,金线绣凤。我那里敢穿呀。”
“小婢只是下人,只是按命令行事。”那为首的宫女依然还是这么一句话。
白名鹤就站在园子里,依礼他现在不能进去。这是兴安说的,所以他也不好说这礼太古怪,可屋内说话的声音白名鹤却是能够听到,无奈的看了坐在旁边品茶的兴安一眼,兴安微微一笑:“也罢!”
说完,兴安起身往屋内走。
四位宫女不认识兴安,却认识兴安身上的衣服,这是司礼监大太监的服色。
“老奴兴安,现司礼监总管太监,掌东厂。她们身份低微,自然是在册封之前不能讲太多,而白名鹤也不能在册封之前见殿下。也就是这两天的时候,后天就是吉日。”兴安讲的,孙苑君还是没听懂。
兴安倒是不急,一字一句的说道:“皇命,太后旨,封白孙氏苑君为清苑公主。不要问,也不要多想。这个册封会在小范围内进行,殿下要问什么,当完成册封之后,白名鹤都知道,只是眼下,这个礼那怕只在后院不对外公开,可也是公主册封大礼,一切安心就好。”
孙苑君捂着嘴,她作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白孙氏苑君还能是谁,就是在说她自己呀。